温珩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下,但没有答话。
“你到底想要怎么做?”元功鸿问。
“我要做的事情舅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温珩答。
“我问的不是这个。”元功鸿正色道,他此时与温珩说话的样子全然不像一个舅舅对待外甥,倒像是对待他同级的官员:“你对重新回京到底有没有打算?”
元功鸿的话使温珩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这沉默后温珩答:“我绝无谋逆勤王之心。”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一会的世家你便亲自去见。”元功鸿道。
“舅舅是想让我在这里将世家都得罪光,免得我有不臣之心吗?温珩值得舅舅这样防备吗?”温珩问。
“别的话你就不用跟我多说了。”元功鸿道:“我今日会帮你劫那新币,只是因为你是在帮朝廷推税改和币改,我的姐姐和外甥毕竟在京城之中,将来这天下也将是温璃的。”
元功鸿说到这里顿了顿,他面向温珩仿佛是一只面对猎物的猛兽,随时都可以扑上来将温珩撕个细碎:“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要威胁到元皇后和你的长兄,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温珩干巴巴地笑了。“舅舅放心,我不适合坐那位子。”温珩道:“我只希望能够跟心爱之人白头偕老,这便是我最大的野心。”
“哼。”元功鸿不屑地冷哼一声,他想说温珩没出息,可再一想,温珩这没出息的样子也挺好,遂继续道:“再过一会儿天亮了你就出去吧。”
“好。”温珩答。
夏立轩和那一众世家老爷,从日中热时一直坐到夜露沾衣,平时从未吃过这样苦的乡绅们,早就已经没有了j-i,ng神,全靠着对自己家产的惦记撑到了现在。
直到辰时过了一刻,总督府的大门终于开了,各位世家老爷几乎都是强打着j-i,ng神,等着里面走出的人。
可出来的人却不是温珩,而是一个侍卫。
“祈王已经带兵平了山贼,各位的钱款都已经追回来了。”侍卫道。
“这样吗!那……那可是太好了。”有那没城府的立刻说道。
“祈王人呢?”夏立轩还算是清醒,他直接问。
“祈王已经将各位的钱款运回了县衙,各位可以去县衙领取。”侍卫答。
“县衙?!”众人一听可坏了,他们这钱币本来就是要避开县衙的,怎么现在他给直接运到县衙去了?!
“去县衙……”夏立轩咬着牙道。
一行人昨夜一夜未睡,今早又几乎没吃什么,早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等到了县衙,这些平时颐指气使的乡绅竟也颓废得不成样子,而温珩则坐在案后,春风满面。
“祈王殿下。”夏立轩看着温珩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为何钱款不直接物归原主?”
“夏老板是昨天没休息好糊涂了吗?”温珩道:“本王只是帮大家将钱款追了回来,具体是谁的,本王也没有账本啊。”
说到账本,在场人心里均是一惊。
“郑县令,你的账本呢?”温珩问。
夏立轩这才注意到,郑县令此时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而他旁边的师爷,却抱了两套账本。
“祈王,发放新币本就是县衙的职责,祈王在这里代行职责恐怕不妥吧?”夏立轩道。
“本王也并没有要代行发放新币的职责。”温珩答:“只是这些新币都是一股脑从山贼那里缴回来的,哪些是县衙的,哪些是他们在别处抢的,本王可是不清楚。本王来这里,就是要和县衙核对下总额,把需要发放的新币留在这里。”
“那如果总数对不上呢?”夏立轩问。
“如果少的,我没有办法。但是要是多了,本王自然要把这些‘不义之财’充、公、了。”温珩特意在最后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也不出所料地见着夏立轩变了神色。
“祈王。”夏立轩走上前来两步,低声对温珩道:“祈王真的要赶尽杀绝吗?现在巡抚、知府、县令已经跟我们达成一致了,祈王如此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过分?”温珩笑了:“世家蛀了大燕朝的脊梁许久了,也该吐出点来了。”
“好,好。”夏立轩拊掌大笑。
“拿过来!”他对县令道。县令一听便拿着账本上前,夏立轩一看是最开始登记在县衙的那套,怒道:“两套都拿来!”
“砰!”他将两套账本摔在温珩面前:“祈王,别看错了,百姓的钱要对着县衙的账本,其他都是世家的钱。还有你自己那九百四十万两,也别忘了拿出来。”
“这自然不用夏老板c,ao心。”温珩抬眼答。
“夏老板,夏老板,就……就这样了?”一见夏立轩要走,其他世家全都围了上来。
“那能怎么样?要把你们钱充公吗!”夏立轩低声道。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夏立轩冷笑两声:“这就叫想破了脑子,不如直接上来扇你两个巴掌。”
他有再多的钱财再多的办法,也抵不住元功鸿的军队。
夏立轩回头斜睥着温珩,祈王,没那么容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八月十五前夜,洪德皇帝坐在殿中正看着各地的奏疏。
殿外的尚星文正帮洪德帝先行检查着晚上的食物,远远的他便看到向倾阳举着个果盘过来。尚星文心中忽然起了些恶意的念头,曾经他做副手的时候,对向倾阳没少忍气吞声,却没想到,如今他向倾阳也有这种下场。
“你来。”尚星文抬抬手把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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