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安静了一阵儿,忽的低头冲她笑了。他将这话在心中琢磨了一会儿,念了几遍,而后很g脆地点了点头:“行,我帮你。”
何皇后略有怔忪,显然未曾想他竟这般容易说话。
“我猜这些话,是萧丞相教娘娘说的。”他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也是,丞相一贯最为了解我,今日受他这一出请君入瓮,倒是不算太亏。”
他说完这些,又望向何皇后,忽地问道:“不知娘娘可还熟悉什么诊治外伤的大夫”
“裴府中人常年与刀枪为伴,倒是有养过一名医术极高的外伤大夫。”何皇后疑惑问道,“不知您是打算”
“太医院的那群人,若是内里调养到还算得上圣手,若是肌理外伤,恐怕就无能为力了。”苏谨淡淡答道,“若是这大夫无事,便叫他在裴府里呆着罢。不出十日,我定然会有好消息赠予娘娘。”
他一字一顿地将话说完了,露出些许疲惫之se,歉然冲对方拱了拱手,一言不发地独自离去,默默回到他寝g0ng之中。他将上次未看完的话本一页页地看完了,看到最后,整个人哭笑不得地倒在榻上,心说若有下次,他定然再也不肯随意出门,定要好好看完h历,再择日出行了。
上一次,他从别院走出,遇到了率领大军奔途至此来寻他的裴哲。
这一次,他从囚禁他的寝殿走出,却又碰到了如今贵为一国之母的何氏皇后。
左右他每每出行都与人犯冲,倒不如乖乖窝在屋中,安心做个囹圄囚徒。
他想了许久,觉得就合该如此,便喊来太监,起了个炭盆,然后将那些看完的话本故事统统丢了进去,彻底烧了个g净。
时到傍晚,裴哲自外殿缓缓走进来,一入眼便瞧见了个将熄未熄的炭盆,正慢悠悠地飘着纸灰屑末。苏谨正懒洋洋地靠在榻上,盯着那即将燃灭的铜盆悠然出神。瞧见他进来了,冲他颇为恶意地笑了一笑,随后g了唇角,冲裴哲悠悠一吹,便瞧见满盆乌黑纸灰浮起大半,松散散地飞了出去,沾了裴哲一头一脸。
裴哲黑着脸,冷冰冰地看着苏谨。苏谨瞧见他灰头土脸的模样笑得打跌,捧着肚子畅快不已,最后才颇觉可惜地擦了擦眼角泪水,理直气壮地道:“可惜啊可惜。”
裴哲眉头微跳,低头瞧了眼炭盆,隐约可见些许未烧尽的书页,在明灭火光间只余下些许焦黑残页:“你烧了些什么东西”
“不过是些不入时的话本子而已,陛下安心,可不是你巴巴塞过来的那些圣贤书。”苏谨惫懒笑道,“到底是御赐之物,便是给再给我塞一百个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将东西随意烧了去。”
“那你就敢吹我一脸纸灰”裴哲拧起眉头,话语间隐有谴责之意,“就不能找个人端出去”
“烫手着呢,谁叫陛下来的及时。”苏谨翻了个身,随后忍不住又笑,“谁叫你不躲也不避,像个呆子似的,我又怎会料到正正好便吹到陛下身上,害得陛下招了一头一脸的灰”
裴哲闷声不语,约莫是被他刺得恼了。一言不发地瞪了他一眼,便招呼人去汤池沐浴。
苏谨远远在后嘲道:“陛下可记得多泡些时候,好好洗洗g净。若是把灰带罪臣榻上了,弄脏了这方寸之地,可莫要怪罪臣翻脸无情,将您赶出屋子去一人快活”
裴哲g脆便只作未闻,沉默着走远了。苏谨盯着他背影笑了半晌,又觉无趣,取来一旁铜盆,将水泼进那残余灰烬里。待炭盆凉尽,这才拧着眉将盆端出屋外,零零散散地倒在了院内花池之中。
他回屋的时候,裴哲方沐浴回来,瞧见他一脸恹恹模样,又看见他手里些许w黑痕渍,便忍不住问道:“作何去了”
“听陛下的命令,倒炭盆去了。”苏谨走到一旁,取巾净手,“可不敢耽搁。”
“这时候你倒学会听话了。”裴哲冷笑,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将他扯进怀里,“今天见着人了她和你说了什么”
苏谨道:“陛下问谁我今天见过的人可是多了,一个个都记得清楚,何来的那过目不忘的本事”
裴哲道:“莫要装傻充愣,你知道我在问谁。人见完回来,就一言不发闷在屋里烧东西,可是她给你气受了”
苏谨便笑道:“今日晚膳口味不对,我食不下咽,又没法给那厨子气受。只好回屋看书,可书也给我气受,一气之下,便尽数烧了。陛下觉得有何不对”
裴哲沉默片刻,道:“那我去给你寻那厨子出气。”
“这倒不必,不过是小事而已。”苏谨道,“陛下知道我今日并非因皇后而怒,便就罢了。”
裴哲挑眉瞧他一阵,冷哼一声:“倒转了x了。”随后又问,“那她今日与你聊了些什么。”
苏谨想了想,兴冲冲道:“她夸我好看特别好看可b陛下这张臭嘴好听多了”
裴哲眉头狂跳,仔细寻思,确实乃皇后能说出之言。若是换他来说,怕是不仅不能哄得眼前人喜悦半分,反倒是先将人气得人仰马翻,指着他痛骂许久。便只得闷声吃了这哑巴亏,也不辩驳,只道:“就聊了这么些”
“还能聊些什么”苏谨懒洋洋抬了抬眼皮,“我一介亡国之君,阶下囚徒,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有何可与我聊的便是陛下,平日里不也就睡完就走,连早膳都不肯陪上一回么”
裴哲冷冰冰看着他,道:“睡到午时才起的人,何时用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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