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轩正想替拓跋臻包扎伤口,一时没有回过神,听得这话,没有立即答话,只令左右手扶好拓跋臻,瞪着那血淋淋的剑好一会儿,才抓到了手上。
他心头藏着太深太浓的怨气,想到小时候母妃死的不明不白,想到这些年自己过的何等苦闷,想到皇上因为要收买人心而不肯将这个人处决,想到今天的死伤都因她以及她的孽种而来,便怒火中烧,情不自禁就高高举起了长剑……
九无擎看着,心下明白毓王心怀大恨,下手时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只图心中痛快,于是脸色豁然大变,忍耐不住,终于叫了一声:
“拓跋轩,男子汉大丈夫,恩怨要清明,对付一个不会反抗的女人,那是甭种。”
尚在犹豫要不要刺的毓王又听到九无擎这种极具挑衅的话,心头越来忿怒,转身冷笑一个:
“甭种?呸!九无擎,你不必拿话来激本王。皇上要是早知留着你们会掀起如此涛天大祸,定不会容下你们。今日,你们既然落到本王手上,那本王就替皇上除了你们,省得皇上为难……”
长剑凌空,一剑威武,极果断的刺穿了九太妃的身子,一搅,一抽,鲜血立即迸,而后素衣一寸寸在无数双眼睛底下,被迅速的浸染成骇眼的红色。
这拓跋轩似觉得并不解恨,剑势又一扫,锋利的剑芒吻上仇人的脖子,劲儿一沉,剑入人,再一重,便是人头分体。
那一幕,发生的太快太快,快到九无擎都来不及疾呼,那原本好好长在脖子上的头颅就滚到了地上。
*
“啊……”
九无擎发了一记惊动云霄的惨叫,发疯似的想冲过去,宋黎剑光一动,将他拦住。
他狂怒,以**相搏,不顾那足可以要他命的剑势,但听得“扑”的一下,左肩被深深刺中,就在心脏偏上方。
他不管,拼尽毕生之力,终将宋黎震开,迈开疾步狂奔过去。
然而,已经迟了。
人已死,头已落,血模糊底下,一片宁静,毫无痛苦。
九无擎跪倒在地上,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头,自小守护他养大的母亲,在这异邦一心一意维护他的母亲,至死也只念想着父亲的母亲,他背负一切屈辱,就是为了母亲,可如今,他竟然眼睁眼看着母亲在面前成了无头之尸,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眼前,一口血压不住,便喷了出来。
血,是黑紫黑紫的!
他觉得整人心就如同被刀剑挖空了,漫天盖地的疼,让人无法适从,无法呼吸,无法面对,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越来越重。
他倾下身子,想将母亲的头装回那汩汩流着血的断口上。
能装回去吗?
手指才碰到母亲那尽数被一片骇红浸湿的发,突然一掌,将他打飞,砰的一下,撞击在树杆,口中一片黑血溢出,他终于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九无擎,今日,我就将你们母子挫骨扬灰,化作灰烬!”
拓跋轩收回掌势,一剑刺去,目标是他的项上人头。
“当!”
突然间,一颗石子弹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落毓王手中的长剑,同时,一声沉沉的低叱响了起来:
“住手,这人不能杀,朕还有用处!”
一道劲风过,待拓跋轩站直身子时,身边人已经一个个跪了下去,叩跪声如雷般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很快,他看清了来人,正是一脸凝重之色的九五之尊拓跋弘,着一身常袍,如神人般出现在了他面前。
*
来的的确正是拓跋弘,他气息微乱的左右环视一周,满地尸骨尽入人眼,目光一移,看到宋黎正以一种奇异的神色审视着,并缓步走了过来,施施然行了一礼:
“皇上果然已经脱险,而臣等也不负重众将这贼人再度擒拿,总算没有出什么大乱。当真是天佑我西秦!”
拓跋弘点了点头:“嗯,这番有劳宋先生了!朕已调动东西大营八万人马,将这附近团团围住,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得出去。”
宋黎听着,淡一笑:“如此甚好!”
“皇上,真是你!”
拓跋轩终于欣喜的叫出声,反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猛看,想皇上被掳去两天两夜,也不知那些狗杂种有没有虐待皇上:
“嗯,还好还好,完好无损……皇上这番真是让我们这干人担心死了!”
“朕没事!朕怎么可能有事!”
他的目光沉沉的盯着地上那具无头尸,目光是冷利的。
拓跋轩感觉到了那种潜藏的急怒,连忙解释道:“这种女人留着是祸害……九无擎更是!皇上,您要是早听我的话,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灾祸!”
“那你可知,九无擎是什么来历?他是煞龙盟的左派司主,炎王之后,你若现在将他一剑了断,那么,我整个西秦国必然大乱,所以,现在,我们非但不能夺了他的命,而且还必须保住他。在没有把煞龙盟的人肃洗清楚之前,他必须活着,你若是杀了他,那便是自毁江山!这里的轻重,三皇兄可惦量的明白?”
拓跋弘竭力压住心头气极败坏的情绪,沉沉在他耳边低语一句,语气隐隐约约透着勃发的怒气。
九太妃被斩杀,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他想到了九无擎之前提到的那些完全不可能成立的假设,心头便是一片乱糟糟,沉甸甸。
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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