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上前在耳边低语了一句,金凌听着一怔,却点下头,转头折向拓跋弘说:
“西秦皇帝陛下,我玲珑姨娘在你们受尽苦难,皆因为倚兰众人为替明列复仇而起,听说这倚兰因为乱时无人管其生死,落在了里,如今被你们看管着。本公主想见见这个罪魁祸首,不知可否!”
拓跋想了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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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兰的确在拓跋弘手上,虽然断了四肢,但还留着一口气。
拓跋弘没有马上令人将其弄死:弄死了太不解气儿,相反,他让人好药好汤的供着,吊着她一脉气,任她嚎嚎痛叫。
那人也曾想咬牙自尽,可惜折了四肢,体力太虚,她连咬断舌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无尽的痛苦和羞辱中过一天是一天。
这个女人,小的时候,活在卑微的社会底下;年轻的时候因为权利,因为战乱,毁了她的所有;复仇路上,她一步步登上权力的顶峰,原可以荣华富贵的安享余生,却最终毁在自己挑起的帝位之争中,落到如今这么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惨样。
倚兰住的这间破屋里,是一座冷,里面杂草从生,蚊蝇嗡嗡,一座井台前,一大团一大团的
代嫁:我本倾城,情归处——悲摧的明倚兰,
血纱布上盯满了苍蝇。
那破落的阁殿里,霉气十足,乱蝇飞舞,案台上破碗里尽是药渣子,案台的板榻上,倚兰直挺挺的躺着,一阵阵痛苦的呻吟若有似无的传出来。走近一看,这原本尊贵不凡的女子已经不成人样:
身上穿的本该是一件白色的寝衣,现在已看不到半点白色,口处,尽是黑糊糊的药渍洇成一朵朵黑沉沉的污渍。
她的手没了,袖管被打着一个结,包住了断手,斩断处渗出来的血水浸透了衣裳,苍蝇嗡嗡叮着血迹斑斑的地方吸食着。
她的脚也没了,穿着睡裙,伤口处,用纱布包着,也盯满了苍蝇,还裸着半截看上去挺细白的小腿,雪白的裙身上,尽是大小便,臭气薰天,越发的能招虫子。
至于那张脸,死白死白,头发沾着血水、药汤,已成片打结,蓬乱——
这还是人吗?
只能说,拓跋一族真的很能作贱人。
金凌对这人原是怀恨的,可现在看到这个女子如此惨状,竟莫名有点不忍,转而想到燕熙哥哥被他们折磨的自尽而死,又觉得这是她活该受的罪。
掩着鼻,她喃喃了一句:
“这便是报应!”
就这时,倚兰忽睁开了眼来,脸是扭曲着,尽是疼痛之色。
她很努力的盯视了好一会儿,等辨出眼前之人是谁,痛苦的眼神迸出仇恨的之色,竟要翘起头,想吐口水,可惜她的嘴干的都开裂了,哪有多余的唾沫星子来糟贱人。
她气恨之极,哑着声音,拼尽力气的低叫起来:
“金凌,是你害我至此,是你害了我家刚儿,本若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拓跋躍,你给本滚出来。你不得好死。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家小姐?刚儿明明就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不承认?怎么能将他逼入绝境……”
嚷嚷大骂不可停下。
金凌突然觉得可怜她可怜错了,这人,合该落得这种下场。
她正想讥讽,贺元忽然走了上来,冷笑的对着榻上之人骂起来:
“明倚兰,你真是可怜,活了四五十年了,事到如今,还蒙在鼓时,临死,还在为自己的所谓小姐抱打不平。
“你可知为什么明静小姐这么维护你吗?
“你可知为什么明大宗主对你跟一般的奴婢不一样,还时不时亲自提点你的学识和武功。
“说穿了一文不值。”
金凌深睇着贺元,这人赶来请求她成全,借由她来见这个倚兰,不为复仇。他说他的仇已经报了,他想见这个人,是想亲眼看一看她的惨况,让自己压抑了十几年的仇恨心理就此放下。
但此刻,听得他的话,令她觉得,这人似乎知道着一些大明府不为外人知道的秘密:这秘密一旦公布出来,可能会直接打击到倚兰。
她没有嘴问,静静的听贺元冷笑着往下说:
“有件事,你一定还不知道:你,明倚兰,本来就该姓明。
“其实你是明大宗主与一个女奴生的明家小姐。
“明夫人擅妒,容不下那个可怜的女奴,女奴怀胎十月时,明夫人就将人赶出了大明府。
“你那可怜的母亲在雪地里生下你以后就含恨九泉,而你这个小毛头,那位大宗主把你托给了一个庙祝照看。
“可惜那个时候战乱频频,庙祝的日子不好过,最后居然沦落为乞丐,于是你跟着也就成了乞丐……
“几年后,这大宗主找着了你,想认你,想带你回家去,又怕家中那权势妻不让。那时,明静小姐极得大宗主的喜欢,她也极会讨大宗主的欢心,知道这事后,就想了一个法子,令你做了她的贴身婢女,冠以明姓,收以为奴,给以华服穿,赐以华屋住,让你成了她向父邀宠的工具。
“她对你好,无非是因为她的母亲曾做过对不住你的事;她对你好,只不过想得大宗主的宠爱;她对你好,都是居心不良的,而你却全当真了!
“为了这样一对父女,你心甘情愿的以身侍主,想替明静的那个小杂种
代嫁:我本倾城,情归处——悲摧的明倚兰,
争什么皇位,夺什么江山,死到临头,还心心念念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你真是太可怜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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