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波碗
假期得来不易。
这是乔桦的感想。
因为一个月大假开始之前,他必须把屈得男给接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许恪的理由很简单——“当初是你把人送走的,现在自然要你去接回来。”所以他苦命的从医院打完狂犬疫苗,瘸着一条腿就急急忙忙踏上了征程。
车行至山区,冬日的冷酷寒立时加重,车窗上起了一层厚厚的雾,乔桦拉紧衣领,凑头看了看山上,居然白雪皑皑的,不知道那个从城里来的大小姐受不受得了?
想当初她刚来的时候一直不停的抱怨,厨房里没有冰箱啦;卧室里没有洗手间啦;睡不惯硬邦邦的火炕啦……总之看哪里都不顺眼,搅得接收她的那家人一个头两个大,然后频频打电话来跟他抱怨,搞得他也不厌其烦。
乔桦叹气,许恪不是说她不娇生惯养的吗?出社会混了几年,没想到居然养出一身臭毛病!本来还挺同情她有一个古板守旧不知变通的父亲,如今看来他是浪费同情心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长途奔袭,车子终于转进山坳里的一座小村庄,依山而建的房子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排列,房顶烟囱炊烟袅袅,浓郁质朴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
一台风尘仆仆的黑色suv停在一间四合院外,院墙里的人家高高兴兴的忙里忙外,显然家里来了贵客,连养的狗儿都撒了欢的满院子乱窜乱吠。
乔桦目前对这种四条腿的生物过敏,他小心翼翼的闪出院子,朝村里的小学校走去。
天空中飘着淅淅沥沥的雨夹雪,气温虽然不至于滴水成冰,也足够冷得叫人打摆子了,他呵了一口白气,揣在兜里的手触到一袋热腾腾的炒栗子,回想着刚才人人向他交口称赞屈得男勤劳善良;心灵手巧;聪明懂事;大方热情……这说的是田螺姑娘吧?他们说的和他以为的是同一个人吗?
远远的看到学校的标志——迎风飘扬的红旗,接着就听到一群孩子喧闹的吆喝声,乔桦望望天,这又是一桩怪事,据说屈得男在踢球,她!?难以置信。
将信将疑的乔桦爬上一个斜坡,然后果然看到坡底那边的球场上除了十几个男孩,还有一个追着皮球跑来跑去的女人……只见她上身穿着大红花袄;下身穿着翠绿棉裤还打了绑腿;脚踩一双厚重的老棉鞋;两条黑的麻花辫在肩上一甩一甩的——这是《我的父亲母亲》模仿秀吗?
乔桦满头黑线,下了坡跨过破败得塌了一角的围墙,走进学校来到球场边,他人高马大的往那儿一站,很快吸引了屈得男的注意,她偷空看了他一眼,兴高采烈的挥了挥手,“嘿,你来啦?等……喂!那是我的球!我的球!我的球!啊啊啊啊~~~”
屈得男,你可以再幼稚一点!乔桦简直对她无语了,大冷的天出来踢什么球?而且她这是踢球吗?跟猴子运南瓜似的,笨手笨脚,滑稽至极。
乔桦掏出炒栗子,这是周大妈说的,万一她疯到不想回家,只要拿着这个就行。
“栗子!栗子!栗子!”效果立竿见影,风刮去了炒栗子的香味,某人敏捷的侧转身,一边兴奋的大叫一边飞腿把球踹了出去。
皮球直奔乔桦而来,“嘭”的一下击中他的口,球的力道本不算大,自是伤不到他什么,赶巧的是雪天地滑,他没站稳,身子一个踉跄跟着一屁股坐到了泥地里,“嗷~~屈得男!!!”
屈得男晃着两条大辫子跑了过来,她叽哩哇啦的哀嚎:“完了完了完了,我的栗子呀呀呀~~小花,你怎么搞的嘛,栗子都掉地上了!”也不去扶一把乔桦,只顾着捡栗子。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乔桦怒道:“你不会踢球不要踢,什么臭脚啊?!还有,不要叫我小花!”
屈得男抢救着她的美食懒得搭理他,一个劲儿嘀咕:“哎,可惜了可惜了……糟蹋了糟蹋了……”
乔桦憋屈到不行,这个呱噪的女人,不但说话喜欢同样的词重复几遍,而且还超喜欢帮人取外号!他现在深刻的体会到屈有男为什么对“小八”那么不感冒了!
他爬起来,伸手捂住在意大利被狗咬到的伤口,暗暗蹙了蹙眉,侧脸瞥见屈得男还在捡栗子,没好气的揪起她,“别捡了,都脏了,不能吃了。”
“谁说的,拿回去洗洗重新烤了还能吃。”屈得男推开他又想蹲下去捡,可发现他个大男人竟然那么经不起推,踩空了一脚又摔到了地上,还摔得不轻,倒下去的时候,她听到他闷哼了一声,脸都发白了,她大惊失色,张嘴嚷道:“喂,小花小花小花,你没事吧?啊?你怎么样啊?”
乔桦抿着嘴不做声,如果回答了他岂不是变相承认了“小花”的名号?再说他跌下来的时候压到了伤口,很痛。
屈得男是真的吓到了,她栗子也不要了,扑过来拉扯他,“小花,你别吓我呀,你是不是摔断骨头了?”慌慌张张的要捞他的裤腿,“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内伤?”
见她急得眼眶都红了,乔桦不知道为什么心底腾起一阵暖意,一丝丝混进血里循环周身,伤口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屈得男一手按到他肚子上,压压这边,压压那边,“这里痛不痛?这里有没有感觉?”
乔桦忍不住想笑,“大小姐,我摔到的是屁股,你哪里啊?”
“屁股噢~~”她点点头,马上翻开他的长风衣,就要去他的屁股。
乔桦眼疾手快的一把按住她,“住手!我没摔断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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