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最快的那抹月白色的衣袍在经过玉蛮身旁时带起了一阵冷风,堪言默默地看了眼不愿再多言的容祁,又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眼玉蛮,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后面推动着轮椅,一句多嘴的话都没有。
弘桑大概也总算认出玉蛮是谁了,锐利的眼睛微微一凝,眉头皱起,估计是顾及容祁的意愿,最终还是没有点明玉蛮的身份,只冷淡地扫了玉蛮一眼,深沉莫测地收回视线向前走去。
那带玉蛮来的兄弟二人终于从后面钻了上来,见殿下和大将军们都走了,连忙一左一右把玉蛮架了起来死命拽走,生怕大人们忽然改了主意,不仅这个冒失鬼要倒霉,就连他们兄弟俩也要跟着倒霉。
这回玉蛮倒是任人架着,没有丝毫反抗,只是目光仍然呆滞,好像任人摆布的木偶。
“想留下,就拼了命地撑下去。”出人意料的,一向严肃冷峻的老将军弘桑竟忽然丢下了一句话,那日渐老迈却依旧挺拔矫健的背影稍稍停顿,犀利的鹰眸里是意味深长的沉凝,说罢,便继续迈动了步伐,好似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中一般。
玉蛮愣愣地回过神来,等她听明白了这个不苟言笑的可怕老头话里的意思时,人早已走了。
就连那二个兄弟都惊讶不已,他们见玉蛮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就是没有大嚷大叫地欢呼出声,还以为这个冒失鬼是没听明白将军的话,好心眼地提醒道:“你怎么不谢谢大将军,难得大将军给了你机会。殿下看起来好像不大喜欢你……不过既然大将军这么说了,小兄弟,打起神来,用你的努力和勤奋得到殿下的认可。呵!我们说不定可要住一块呢,我叫阿木,我大哥叫阿石,你别看我大哥面恶,其实很好相处的,别怕。”
那位叫阿木的年轻些的士兵本就待玉蛮态度不错,这会更是替玉蛮高兴,一高兴,就忍不住大力在玉蛮的背上一拍,拍得玉蛮猝不及防,差点踉跄栽跟头了。
“那我不用走了?”玉蛮不敢确定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她以为弘桑是顶讨厌她的。
“将军没说留下你,冒失鬼随时可能被赶走。”阿石面冷心热,话虽这么说,但心里难免还是要替玉蛮高兴。要不他也不会嘴里百般坚持要听堪言大人的话等玉蛮一醒来就把她赶走,到头来却还是听了阿木的求情把这个冒失鬼给带到这来的,差点还得他们兄弟俩要跟着遭殃。
玉蛮果真没被阿石泼的这盆冷水影响了心情,欣喜的时候,那双眼睛忽然好像会发光发亮一般,看得阿木阿石两个大男人都差点晃了眼:“嗯嗯!我会努力的!我是阿蛮,阿蛮不是冒失鬼!”
后来玉蛮知道了,原来阿木阿石是负责烧火做饭的杂兵,压连一场战都没打过呢,连每年一度的新兵比试都没参加过,她好歹还在新兵比试上胡闹捣蛋过呢,还赢了本来要夺魁的人,玉蛮每次这么说,总是被阿木好心地敷衍过去,被阿石不屑地冷嘲热讽,说她连他们这两个杂兵都不如,唯一的本事就是吹牛了。
玉蛮的确连阿石阿木两个杂兵都不如,她烤出来的食物熬出来的汤汁从来都是半生不熟的,看得阿石阿木频频摇头,只觉得玉蛮浪费了这些粮食,真是可惜,照这样下去,他们可都不敢再留着她了。
玉蛮这段日子倒也安分,从前阿爹拿着棍子吓唬她都不能让她老老实实地学习一件事,而今玉蛮却比谁都认真勤勉,天还没亮就爬起来烧木炭,总是呛得自己眼泪直流咳嗽不断,晚上也总是最晚一个才肯歇息,虽做事仍是笨手笨脚,却执着得很,看得阿石二人也都唏嘘不已。
至少她要做一个合格的杂兵,容祁才没有道理赶走她啊。
这一次,阿石到了早上却还不见玉蛮干活的身影,这不免有些奇怪,急得大伙团团转,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这冒失鬼的影子。
“该不会是吃不了苦跑了吧!”
“果然坚持不了多久。本来大将军便算准了她坚持不下来。”
“真是可惜了,还是去禀报大将军吧……”
阿石平日里对玉蛮虽总板着一张脸,但听到杂役们窃窃议论,不免还是沉了脸闷不吭声。直到此时,阿木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这恶意的揣测,杂役们也都纷纷看了过去,只见那道瘦小的身影正朝这走来,走得有些慢,步履也有些迟钝,鞋袜和棉袄都被雪水浸湿了,嘴里呵着白气,衣兜里却好似正护着宝一样掩着什么,不是玉蛮是谁?
“玉蛮,你跑哪去了!”眼见着玉蛮浑身冒寒气,冷得直打哆嗦,露在外面的手被冻得红肿红肿的,就连眼窝都深陷了下去,显然是一晚没睡的憔悴,让人真怕她一个不稳就要瘫软下去了。
玉蛮抬起沉重得都快合到一起的眼皮,把藏在衣兜里的东西又了,确定没有掉,才稍稍放心了些,不明所以地看着都站在那瞧着她的这么些人,有些胆怯不安道:“是不是我又闯什么祸了……”
玉蛮这模样着实让人怜惜,好心眼的阿木故意夸张地摆出了轻松爽朗的笑,赶紧把玉蛮拉了过来:“没事,什么祸也没闯。我们早晨起来干活时,见你不在了,正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被阿木这么一说,玉蛮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愧疚地埋下了头,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了一捆看起来是草药部的东西,那上面都还湿漉漉的,看来是雪水被她给捂化了,变成了水:“我怕耽误了白天要干的活,可是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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