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不会乖乖认欺的范程难得没有任何反驳,“姐,你想不想救恩人娘子?”
“废话!”
“其实除了去恶道长,还有人足可堪破那个肥头国师所设的障界。”
“谁?”范颖蹙眉,“你适才在房内怎不说?”
“爹。”
“嗯?”范颖眼眸一亮,“对哦,我怎么会忘了爹。可是……”细蹙黛眉,“爹他四海为家,我们想找并不容易罢?如今我重伤未愈,也无法以灵珠相唤……”
“我以身上灵珠召唤,爹定然能很快赶到。”
“你?你的修为能驾驭得了?”这个弟弟,自幼贪睡懒惰,最不愿食露吸月的修道清苦。幼时靠着爹和娘炼成的丹延续生命,之后若非娘横了心逼他,到现在,还是一只无用的笨狐狸呢。
“你不要小瞧本少爷好不好?大不了用过之后,我对月吸养一月。”
范颖倒是怔了,多疑本性显露,“纵算了为了救你一命的恩公,你也少有如此大方的时候,你对恩公娘子该不会……”面浮促狭,妙目斜睨,别有一番深意,“人家可是神仙眷侣,你莫动其它心思哦,何况你还有一个纨素丫头。”
“……你想哪里去了!”范程瞪一眼这个刁狯姐姐,“我先前有一句话也许没有说错。”
“什么话?”
“良少夫人……前世,或许当真是只狐狸。”
呃?
“什么意思?”
“……没什么。”范程记起父亲有关母亲魂魄的严嘱,明白自己不该向姐姐透露太多,“时下最紧要的,是先将爹请来,救了恩人娘子再说。”
范颖直觉这臭小子有事瞒她,但时下委实不是深究的时候,“爹要请,去恶道长也要请,两不耽误。”
“这……”算了,也许是判断有误。若自己的猜测属实,以爹的高深修为,怎会在见了恩人娘子后毫无所觉?……而且,真若事实如他所想,又能如何?
范颖瞥着臭小子眉间褶皱,“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唤爹?”
“我突然想到,也许不告诉爹,是上策。”
范颖美眸倏眯,“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怎一时疏忽,忘了这姐姐有多难缠?“……你多想了!”
多想?鬼才信!“与爹有关?与恩公有关?与恩公娘子有关?”
范颖每发一问,一对慧黠美眸便盯向前一分,试图从这敢在自己面前耍弄玄虚的臭小子脸上,察出一些异样。
范程一把推开这张在别人看来国色天香在他看来只有狡诡多诈的脸,嗤道:“你怎如此多事?我说没事就没事!你到底要不要救恩人娘子?”
臭小子,欲盖弥彰。“你这样急,便是当真有事。”范颖颦起柳眉,沉吟道,“我想不透,恩公娘子会与爹有什么关联?”
“她是……”
“她是什么?”此语,发自突然而至的第三人。
“她是——”范程愕然转首,“爹?”
第二十七章受困别君5
那道挡板的开阖幅度,掌握得恰到好处,出不了一丝风息。如此谨小慎微,如此无懈可击,使罗缜怀疑,那个对手,当真只是随行嬷嬷?
清醒过来,接受了随行嬷嬷的那通训诫后,第一日,罗缜并未迫着自己寻思开脱之计。睡过一日一夜,尝过几口盛在木碗里的冷凉饭菜,罗缜便整日披被坐于榻上,静然无声。
她的无声无息,使门外的看守者不免有几分着慌,以为室内人休克或是窒亡了。按捺了大半天,忍不住打开挡板向内瞭望。但土榻所在的方位,正未在挡板视线所及之处,自是难知端倪。上面人早有吩咐,室内人诡计多端,切忌与其涉谈。是以探看后,遂拉阖了挡板暂作不理。
但,时间又过一夜。翌晨,里内依然听不到一丝动静,送去的早膳亦无人承接,看守者便不免有几分心惶。毕竟,他们受命于人,被囚之人是何样身份一概不晓,拿捏不准若出了差错,谁知有无罪过。经了一番商议,分出了一人前去报信。
良宅内,随行嬷嬷终于如愿亦步亦趋地跟行着小公主。一路只见诸人神情不宁,她声色不动中,自是暗喜在心:恁多厉害人物,尽在自己掌捏之下,岂不爽快?
但,当宅外的暗差,送达了囚处来报囚者可能已窒死的消息时,她心内的喜悦当即一顿:对那妇人的惩处才刚刚开始,怎可能就此没了乐趣?
“公主,老奴有些事需向您告假,老奴让几个丫头好好侍候您……”
珍珠小脸上泪水涟涟,“姐姐为什么不见了?张嬷嬷你知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这老奴哪里知道。公主您也保重玉体,莫为了不相干的人太伤心。您出了差错,国后可是要拿奴才们发落的……”
“珍珠不管,珍珠要姐姐!之心不在,姐姐也不在,珍珠要姐姐!你快去找姐姐!”
“公主,老奴能去哪里找?您别为一个不相干的人难为最疼您的张嬷嬷啊……”
“珍珠要姐姐,珍珠要姐姐的甜甜汤圆,珍珠不管!不管!你把姐姐给珍珠找来,你快去找!”纵是单纯痴智,依然是位身尊位高的公主,且公主的兄嫂只怕小妹身边的奴才欺负主子纯善,平日教得最多的,是如何使唤恐吓奴才,“你不去替珍珠找姐姐,珍珠去告诉九哥哥你欺负珍珠!”
张嬷嬷被公主逼得急了,“公主,您别犯傻了,那个女人对您存心不良!她不在了,良公子才能成为您的驸马,您找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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