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懒到连骂人都像条咸鱼一样。”温凉忧伤地道。
“你想挨揍吗?”
“说得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你看你比咸鱼都瘦。”
“我猜你打不过江清远。”
进行着这样毫无营养的嘴炮撕逼,温凉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站起来将挂在旁边即将挂完的点滴针头拔出,熟练地换上新的一瓶:“还总是说我,但我看你也一样没什么长进。这么多年了,每次你都非要把我怼到没话说才算完。”
他的口才向来比不过唐曜昀,也从来都没吵赢过。
带着笑意望着满脸不高兴的唐曜昀,温凉想说其实这个人是真的一点都没变,不管是偶尔温和的方面还是铁石心肠的方面都是如此。
跟唐曜昀自己所认为的不一样,他一直觉得那时候看在自己眼中的少年就像是调了光效的微电影,凌厉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发红的夕阳落在眉眼比女生都要漂亮的陌生少年身上,而这个少年偏偏又像是电影里的英雄那样出现得突兀,毫不动摇地挡在自己的面前。
后来到了医院,在打架时受了点轻伤的少年在让医生处理手臂的时候,又满脸不耐烦地对着旁边的他说:“被欺负成你这样可比同x_i,ng恋丢脸多了。”
毫不夸张地说,世界上所有描述青春的电影都无法重现那一天他的感受。甚至可以说,从那以后与唐曜昀一起度过的这十年,每一天都像是不存在蒙太奇的影片。
本来他是有些自卑甚至于存在轻微的自闭倾向的,这一切都像是冬日里难以消融的冰雪,而唐曜昀却是比盛夏的太阳还要更为耀眼,轻而易举地融化了这一切。而且随着对唐曜昀的了解越发深入,他每每都会既钦佩又惭愧——跟唐曜昀曾经所经历过的那些相比,他觉得自己实在没有任何退却的资格。
那时候唐曜昀的脖子上还没有进行文身,狰狞的疤痕看起来颇为触目惊心,温凉第一次小心翼翼地问起时,他也是像刚才对江清远解释时那样,说得既轻松又直白,毫不遮掩,毫不在意。
后来他们进入同一所大学,唐曜昀主修心理系,为了更好地了解各种各样的人,每周都会去mr.doe做几天酒保,一来二去的温凉也跟着和一直在那工作的艾利克斯熟悉了起来。
有一次他就曾经随口对艾利克斯提到过自己对于唐曜昀的看法,又说了想不通为什么唐曜昀能做到这样。当时那位高大粗犷的金发男人擦着手中的高脚杯,笑着说出了一句他至今铭记于心的话:“这没什么可奇怪的。伙计,你要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光。”
有些人生来就是光。
听见这句话后,温凉愣愣地望着不远处站在吧台内侧,正面色平淡地调制酒品的唐曜昀。即使是站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那个人的光芒也丝毫不会显得暗淡,仿佛真就印证了艾利克斯的那句“生而为光”。
从一个总是被欺负的高中学生,到后来在大学里与唐曜昀一起被提上“最有魅力的男生”前十名,再到如今在那上层的圈子里打出自己的名声,他觉得至少有大半的功劳要被归给唐曜昀。
所谓的魅力并不仅仅指外表,再温凉看来唐曜昀实在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人,在大的是非面前他几乎不会对唐曜昀产生任何质疑,因为对方似乎总是能够平静地将一切都看穿,甚至比其他人自己还要清楚他们自己的想法与欲求。
所以即使唐曜昀经常对人加以嘲讽,也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地反驳回去,因为他所说的几乎就是事实。
虽然不曾真的出言发问过,但温凉多少还是有所猜测,当初唐曜昀虽然一直毫不委婉地嫌他跟在旁边烦人,却又没有真的大动干戈让他滚蛋,大概就是因为看出了他当时有多么的惶然无助。
不过说到底,那样的家庭对于唐曜昀也并不是完全没有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你对于胡思乱想真是热衷。”唐曜昀凉凉地出声道,打断了温凉的走神。
“我也不是总走神的。”温凉耸耸肩,“那说点正事,艾格里那边我已经解释过了,国内的情况暂时还算稳定,你想想还有什么没解决的烂摊子?”
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唐曜昀随意地回答:“大概没什么了,剩下的让那个戏j-i,ng自己去发挥吧。”
温凉愣了有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口中的戏j-i,ng是指谁。
“好吧,看起来谈正事的话题到此为止,那再容我八婆一次。”温凉把没吃几块的苹果放下,皱着眉头盯着唐曜昀看,“你真的打算就这么随着江清远胡闹?”
“关心感情问题?你终于打算从保姆发展成后妈了?”他满不在乎地随口问道,眼睛看着上方输液管中一滴滴落下的点滴液,整个人看起来百无聊赖,“刚才那句话被他听见你可能会住到我隔壁病房。”
唐曜昀那毫不在意的态度让温凉的语气不由得激烈了起来:“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làn_jiāo、x_i,ng情古怪、任意妄为,被他缠上有多麻烦你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闭了闭眼睛,唐曜昀沉默了片刻后才再次睁开眼,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视线直直地对上了温凉的,那平淡的目光看得对方的情绪也跟着冷却下来,他才开口道:“你在宣泄对他的不满吗?”
这句问话本来没什么特别,但很奇怪,温凉几乎是瞬间就领会到了这句话背后唐曜昀真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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