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他感到自己是直挺挺的,被扯著脱衣服的时候还抖得厉害,而现在好像每个关节都不是他的了,或者说,好像自己已经不能按照想法控制身体,任由每个部分自说自话去──刚才下床是分明可以自如的!
“看来效果不错。”乐六看到他的窘态,声音里有些笑意,顿了一会儿,还状似由衷地说道,“先去歇著,好好养身体,别让我心疼,啊?”
☆、玩意儿11-15
11
王师毅听乐六那个暧昧不明的尾音,心头的火腾起来──那什麽意思?还“心疼”……王师毅被莫名的力量拉扯著已经坐在床缘上,就差被凭空按倒塞进被窝里。乐六这种邪门歪道,使的什麽办法,居然能把活人也掌控到这种地步;还有那些小虫……它们到底算什麽作用?
乐六像是看透他的想法一般,忽地说:“告诉你无妨,若你想学,我以後也可以教你。”
“……这,这等邪法……”“昨天那般是我挂在你身上许多‘钩子’──我不想给它们叫个名号──那些都是钩在表皮上,对付死人的,控制起活人来,就不大好用。”王师毅刚想厉声打消乐六那个一直断不了的收他为徒的念头,乐六却不管,自顾自地说,“我就想,怎麽把钩子挂到人身体里去……庸医知道了,就帮我寻了一群这种小宝贝,帮我把钩子挂进去,绞起来……”
乐六的声音里笑意越发浓厚,说著那些虫子那些“钩子”的事情,甚是得意;可落到王师毅耳朵里,就只觉得那是极其恐怖的事情,且不说给他带来的痛苦,光是想象,就令人不禁反胃。
等等……王师毅突然想起,“钩子”?我怎麽没见到?而且昨天刚被控制的时候全身剧痛连连,现在既然被钩著体内,怎麽也不见疼痛?
“当然,这次我改过,千载难逢的东西,我不想他五脏六腑都搅乱了,轻易死了去。”乐六就像是明白王师毅在想些什麽一般,一句接一句地答他疑惑,“等以後你要是呆久了,能看清楚了,别妄想用刀剑把它们割了──能降得住这些联系的人,我只见过一个,而他犯不著救你。”
为什麽会成这样?不知是不是昨天被乐六封住声音的原因,今天他对著乐六,竟然说不出话来,连辩驳和决绝都说不出,只是被这个明明有人坐在门边却毫无生气的屋子压抑,憋在床缘──乐六好像在等他自己认命了躺下盖好被子一样,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打破死寂的是敲门声。王师毅猛然想起,这里是韩府,韩府里自然会有别人,若是让人看见屋里情形……
乐六轻应一声,就有人端著盆子进来。王师毅仔细一看,面熟,是昨天在聚贤茶铺里来找韩赫的那个慢悠悠的下人。
“两齐,你是要来换我,还是去给他擦擦身体?”王师毅原先还觉得那下人会不会察觉到不妥,进而出去说了,有人来找他;但从乐六对那下人的语气中就知道,那两人是一夥儿的。
“师傅,两齐从不逾越,您定。”原来这个看起来十几岁的下人就是乐六的徒弟,此时师徒二人说起话来的速度很像,这样缓慢本就让人烦闷,更何况他们说的内容听在王师毅耳朵里就他自己躺在砧板上等著两个厨师来料理一般。
乐六听到那个叫两齐的徒弟这麽说,轻笑出声:“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念头?我让你一会儿。你过来。”
两齐把盆在床边,往门边太师椅那儿走。王师毅心里一紧,不知他们要做什麽,动动脖子发现没人制住,就探头去看。乐六仍坐在椅子上,两齐过去,先将自己左手放在乐六左手上,贴附了片刻,乐六抽开手,两齐不动了;另一边也是一样……不多会儿,乐六便抽身出来,而换成两齐坐在椅子上,摆开乐六刚才的架势,也静著不动。
那椅子……有什麽玄妙?王师毅紧盯著那边,想找出点破绽来,说不定能寻到逃脱之法;刚才是乐六,如今盯著的就是两齐,那个少年跟乐六的面貌没什麽相同之处,可一坐在那里,就像个小了一号的乐六一般,神情相类,连笑容,从王师毅这个角度望过去,都是一样的。
“还在琢磨?这麽好学,以後还是做我徒弟吧。”乐六的声音突然飘进耳边,王师毅一惊,没想到他居然绕到自己身畔,说著就拿过王师毅的左手放在掌中翻看著,“手指粗了点,不过看起来挺灵活……”
王师毅看见自己的左手被乐六那双细长洁白的手捧著掂量著,怪异的反差,不禁想起那双手是如何操纵那些死去的人,操纵自己……
……还在他的身体里……那些不堪回忆的感觉一股脑地灌了进来,王师毅後退了半寸──乐六要过来干嘛?
看到脚边的水盆,王师毅明白了:“滚开!”
“我亲自来服侍你,你还嫌弃我?”乐六的声音似乎笑著,但王师毅听不出来快乐。
“擦什麽擦!你这个妖怪到底想干什麽!”王师毅不管,瞪了回去,发现乐六离他很近,忽地挥起手掌,就要拍过去……
乐六比他更快,王师毅的手掌在乐六颈边停住──又是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硬生生地拉住他的手。
“我说过我把你栓好了,”王师毅上身被压著趴伏在床上,像是对乐六俯首称臣一般,狠狠抬眼,就看见乐六扬著下巴,居高临下地看向这里,“轻举妄动没有什麽结果,乖乖地让我去了你那身汗臭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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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乐六一手掬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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