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蓝三倒是真的不算什么帅哥,还过得去的脸上是很一般的五官,皮肤是很白皙,额前垂着稀松的刘海,耳机线软软的搭在胸口,身上是一件很随意的运动衣,袖子挽起来勒着他细细的小臂。
他就站在那里漫无目的的走来走去,眼神里是一种深入到瞳孔的干净。
“老天爷,你终于到了。”他率先看到了裴啸庭,夸张的高声问。
“什么叫终于,我又没有迟到。”裴啸岭淡淡的笑了笑,回答他。
“我都等了你半小时了。”蓝三敲了敲脑袋,疑惑的想了想,然后粲然一笑,“走吧!”
事后这几天,裴啸岭都一直回想蓝三认真思考后突然明白时的那个表情,好像是一个婴儿哭闹之后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时那个满足的表情。
“我可从来没旅游过,你别指望我能给你什么帮助。话说……你靠谱吗?”裴啸岭问道。
蓝三翻白眼:“咋的?我还能回答你我不靠谱?安心啦,又不会卖了你!”他就这么很随便的回答我,听不出不自信的语气。
“我怕你把自己卖了,”裴啸庭笑了笑,“我们现在打算去哪?”
“不知道,要不然——”蓝三眼睛一亮,“咱们直接包车先去青海湖吧?要么先去塔尔寺也行?”
“我说你啊,你胆子真大,不是说做过攻略了?”裴啸岭无奈。
“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都计划好了,就没意思了。”蓝三吐了吐舌头,无辜的说道。
裴啸岭摇了摇头,说:“好吧,你最想去哪儿?”
“青海湖。”
“走吧。”
就这样,裴啸岭把一个原本应该很惬意的旅行变得异常喧闹,蓝三一个人就能轻而易举制造出二三十个人的声势。
到青海湖是下午,西北的风在冬日张牙舞爪的嚎叫着,像是一个个不甘战死沙场的凄怨的魂在趁着夜色放声悲歌。
可是一整片青海湖,却像一块巨大的琥珀,温和平静地,如美人侧卧在那儿。尽管骨子里没有一丝一毫对西北的向往,可是在这种环境下,它赤裸裸的出现在你面前,对任何人来说却有着无可比拟的震撼与叹服。
绝美的宁静。
像是地球上的一颗泪。
蓝三又是在湖边跑来跑去,又是租了马让裴啸岭牵着他走,又架着他一起拍照。
可劲儿折腾。
蓝三还不知从哪个流浪画家那里买来的画具,赶鸭子上架一样逼着裴啸岭给他画画。
“你的眼神好像在告诉我,我是蠢猪。”蓝三姿势都摆僵了,裴啸岭都没画好。
“没有啊,我觉得你很有特色。”
蓝三低头看着裴啸岭的画,素描,画面上他是一脸愁相。
我勒个去。
“你要是去当画家应该三天就饿死了。”蓝三收起画。
“可我买得起一整个美术馆的画家。”
“啧啧啧………大佬,缺朋友吗?特别会花钱那种。”
“那好极了,我缺,”裴啸岭笑了,“不过我对脸是有要求的。”
“那好极了,我啥都要,就是脸皮可以不要?怎么样?”
裴啸岭终于受不了他:“蓝三,我走过这么多地方,在北京听到了一句歇后语,叫‘蝎子粑粑——独一份’。我估计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你这样的男生来了。”
“嘶……?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蓝三着急的问。
“不知道,你去问蝎子吧。”
找到旅馆住下来之后,裴啸岭发现自己竟然在做过去这么多年都没做的事情,却觉得很开心。
躺在床上,蓝三发了一堆照片过来,裴啸岭点开来看,有一张,蓝三趁他不注意,找了一个奇怪的角度,马嘴张开,错位拍过去,就叼着裴啸岭的头一样。
蓝三还发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过来。
裴啸岭看着看着,也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他们去了古湟中八景,去了塔尔寺,去了祁连山,西北的荒凉感总是轻而易举的长驱直入到人心里最柔软的那个缝隙,让人觉得想是被偷窥了一样不舒服。
但同时,它温和的色彩和质朴的景致却又是一剂良药,填充不安的心。
对了还有雪。
其实有很多时候,你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美好。
比如早上拉开窗帘,看到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
裴啸岭一直就喜欢冬天,冬天的时候,无论天空或者大地,都有一种特别纯粹的干净。让你觉得什么都是井然有序的。
蓝三似乎不喜欢冬天,理由很简单,冬天要穿厚厚的衣服,这样一来,他就没办法出去开心地玩了。
裴啸岭觉得他这个理由和女人冬天不能穿好看衣服一样幼稚,蓝三跳起来往他衣服里塞雪球。
整个旅途,因为蓝三的存在,徒增了许多乐趣。
在金银滩的时候,蓝三端着手机自拍小视频,然后凑到裴啸岭面前:“来来来,笑一下!怎么样?请发表一下这几天的旅游感言。”
“你干嘛。”裴啸岭躲开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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