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笑了笑:“你比齐将军懂。”随之又附了封书信,让夕雾过西陵道时,问候苏木坊韩毓先生安好。
九州情似海,男儿国是家。齐将军一换戎装,终是纵马扬尘而去。丘坡之上,那道斜影驻留了整日,至黄昏方回。韩水到底没问出那句话。
天凊三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女帝在风雨飘摇中继位,终于还了云梦一个国泰民安。太后萧氏整日把小皇孙抱在慈宁宫,半步也不离。
是日,萧国舅进宫,望着这一老一少,笑道:“翎儿生得当真伶俐。”萧氏道:“就是没个兄弟陪他玩耍。”
女帝到底挑过几个世家公子进宫陪读,可萧氏想要的,是儿孙满堂。萧煜道:“此事,臣与西邕王商量,太后放心。”
萧煜找到云安,问及宗室之事。云安道:“既如此,便按云珊女皇昔时规矩置办,于秦湘楼拔新贵入宫。”
喜夜,女帝举美酒一樽,拥月色于怀,望着三位气质如兰的美男子,柳眉一挑,笑道:“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自然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应对,中间那个刚把脚抬起来,女帝云袖一挥,惨笑道:“滚!”
三位大家公子领了封号,从此居于宫中兴文院,再没见过圣颜。太后萧氏相劝无用,消息倒传遍了朝野。影阁,韩水在纸上稍稍顿了顿笔:“皇上赐的封号是哪三个字?”冬青道:“玮,璟,瑄。”韩水叹了口气,纵马孤身去了一趟西邕王府。
当年秘史,云安本不欲相告,无奈韩水身份特殊,又曾于梧城救过他的x_i,ng命,只能张口:“众所周知,冰儿与九界太子靖轩有过婚约,因抗婚不嫁,才被先皇逐至西陵道。在此之前三年,九界秦蓁营将军墨赫率大军进犯,眼看要攻破南池道,却突然退兵,后人称祁山事变。”韩水点了点头。
云安面色渐渐y-in沉:“墨赫之所以退兵,是因为方拓私底下允诺他,把先皇唯一嫡公主,也就是冰儿,嫁给他做妾。”韩水一怔:“先皇知道么?”
云安道:“正是先皇,把她骗去墨赫军营……那年她仅十二岁,生了个孩子,孩子只活了七天。”韩水已经不想再听,云安又道:“此事被死死封住,朝野不知,才有了后来靖轩太子千里娶亲之典故。靖轩与冰儿,倒真是龙凤相配,情投意合,可惜她心中已只有江山,没有爱恨。”
过往风云已去,今人相谈再难恤。韩水微微一笑:“王爷苦心,韩某知道了。”回去后,韩水遍寻画师,讨来一张靖轩太子画像,又四处搜罗面相相似之人,得一破户人家之子,名景安。
接连半年,韩水亲自教景安弹曲,又教其六艺。年节前,韩水端一碗落玉汤,私底下递去道:“富贵还是圆满,只能得其一,凭你自己选。”
景安明知此物杀j-i,ng,却一口下肚,毫不犹疑,连连磕头道:“谢韩大人恩德!小人定尽心尽力侍奉皇上!”
景安入宫,得圣上欢颜,云冰笑道:“知朕者,莫如韩卿。”却气得太后和国舅咬牙切齿,恨不得立时掀翻影部,活生生刮了韩水。
国强,民富。
齐林南境强步甲,东境训城防,西境北境练骑兵,六道巡回,重建阅天营,风光一如当年。
可城郊西营里那批兵器上秦蓁营的印记却牢牢烙在韩水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还有那句无可奉告。
仲夏,大雨连绵,冬青等人查案而归,负了伤,坐在竹椅上缠纱带,庭前的青石板上涓涓渡过血水。韩水撑着廊柱,面色苍白:“此事千真万确?!”
他没忍住,派属下去查城西那批武器的来头,结果倒很是圆满,坐实了齐将军私通秦蓁营之罪。此时将军已离京两载有余,就要回朝。
金秋桂月,入城官道上挤满了市井百姓,女帝于城头设仪仗,亲领百官迎阅天营轩辕将军回朝。
齐林骑马,特地在韩水面前绕了几圈,笑盈盈的:“大人近年来可好?”韩水刻薄道:“将军还小不成。”齐林一怔。
皇宫洗尘夜宴,玉盘珍馐铺开数十桌,宫里宫外皆摆了赏,皇庭与万民同乐。觥筹交错间,多叙地方风情,齐将军无甚忌讳,携部将满朝敬酒,敬得百官连连求饶,怕了阅天营这帮土匪。
只是韩大人面前,齐林到底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先挨个过了景兰、泽漆、半夏、冬青、田胥……一人一杯酒,杯杯见底,激得在旁的纷纷喝彩。
韩水冷眼看着,吐出一句无甚相关的话:“齐将军果然君子坦荡,心怀家国。”齐林面色泛着红,似醉非醉,笑道:“惭愧惭愧,三年未见,大人还是这么……好看,仙人一般好看。”韩水喝下这杯敬酒,拂袖而去。
喧闹外的长廊空无一人,韩水望着远方巍峨宫阙,心乱如麻,身后却突然窜出一个身影。齐林毫不客气地抱住他,胡乱纠缠。浓烈的酒气喷洒而来,呛得韩水眉间一皱:“放肆!”
齐林只顾吻着他的发,撕扯,喘息,醉意迷离:“为何待我如此?你明知我这三年日日夜夜都在……”韩水一把挣开:“都在寻思私通九界吗?!”
齐林一怔,挤了挤眼睛,酒醒不少。廊下无人,礼乐宴席在百米开外,有声似无声。韩水道:“知不知道陛下为了云梦付出过多少血泪?你在银州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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