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如疯魔了一般,说这是皇上应得的,就应该去给荣洌陪葬。
皇上被即刻抬回宫中,太医们如数赶来,尽力救治。
皇后也被压回宫中,但看样子是真疯了,太医也空不出手来管一个废后是真疯假疯,只能先关着。
太医们诊治了近两个时辰,最后纷纷摇头,回天乏术。
皇上虚弱地躺在床上,对李公公道:“把……把荣沧叫……进来……”
“是。”李公公抹着眼泪,将太医们带下去,把荣沧请了进去。
荣沧红着眼眶跪在床边,“父皇……”
皇上目光时聚时散,声音也很低,“老六,年纪太小,资质不定。如今,朕、朕只有你一子能继承皇位。你老实、告诉朕,你的皇兄们如今这些下场,有多少是你沾过手的?”
荣沧表情不变,“父皇,一切的起因都不是因为儿臣,是兄长们贪婪,才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沉默片刻,说:“是啊,你素来低调克己,不争不抢,可心里真的没有一丝贪婪吗?朕不信,朕不信你对皇位没有半点贪念和觊觎。不过……等你坐到朕这个位置,就会发现,朋友不是朋友,亲人不是亲人,到那时,你可还会觉得这个位置值得?”
荣沧平里出奇的平静,“父皇,儿臣不是没有贪婪,只是儿臣的这个‘贪’字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我大川律法数年不变,即便有些做法是过激的,是不应该的,却仍旧死板恪守。长此以往,换来的只会是百姓们的怨声,以及像祁襄那样无辜之人的心中不平。我的‘贪’,是想求一个真正的公道,让所有人不再因为律法受到不公。律法本是保护公平的,如果是不公的,就应该改掉,而不是一味地恪守,不懂变通。”
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有些话也不必憋在心里了,“父皇,您说我的朋友、亲人都会变得不是
今天这番模样。的确,如果我身份变了,身边的人自然也会变。但就算变了,只要我肯相信他们,他们也同样相信我,我们依旧如故。至于沾到权力,人心不古之事,自然有。但我更相信我挑朋友的眼光,他们都不是那种人。只要他们没拿刀子伤我,我便不疑他们。”
皇上轻叹,“希望……一切、能如你所想吧……”
无声无息地,皇上咽了最后一口气。
先皇葬礼结束,荣沧登基为帝。封自己的母妃为皇太后,太傅兼左丞相,奉北将军为忠宁侯,白君瑜为护国将军,贤珵入户部,祁襄入兵部。
只是祁襄和贤珵在登基大典过后,就直接辞了官职,表示更喜欢自由的生活。而白君瑜虽没辞官,却也向新帝告了长假,说若国有难,必当回朝效力。其他时候他就当个闲云野鹤,过一过逍遥日子。
荣沧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也没有强求,日久见人心,他们的时间还很多。
祁襄三跪九叩上山,为梁福求了个长生牌位,这是他之前说过的,如今也是时候做了。
寺庙中,郤十舟正在为梁福烧纸钱。祁襄求好了长上牌,亲自上了香,才过来与师父一同烧纸。
“师父,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祁襄一路上来,膝盖和手掌都破了,额头也是红的,看着有些狼狈,但j-i,ng神却很好。
“问吧。”
“您当初,为什么肯帮我?”祁襄想过很多理由,却从没问过。师父对他很好,他非要问个所以然来,倒像是觉得师父是有其他目的的。
郤十舟笑了笑,将手里的纸钱全部丢进火盆,“祁襄,我是梁福的舅舅。”
“什么?”祁襄惊了,这是他从来没料到的。难怪每次祭奠梁福,师父只要在他身边,都会跟他一起。
“他是我姐姐的孩子,但姐夫家遭遇变故,我赶到时,已经横尸遍野,孩子也不见了。我这些年一直在追寻他一下落。可惜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没了。”
祁襄不知道说什么,或许比起知道家中变故,梁福笑呵呵地在他身边长大也是一件幸事?
郤十舟接着说:“我虽没见过他,但从你收着的他的遗物中,的确找到了我姐姐的一枚耳环。是我亲手制的,做了姐姐的嫁妆,她也常戴着,不可能认错。”
梁福的确有这么个东西,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的东西,只是从小就带在身边了,可能与自己的身世有关。
“你以前常跟我提起他,我知道他跟着你这些年是平安的,是快乐的,我也就安心了。既然你代我们家照顾过他,他又那样以命护你,我若帮他护着你,他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祁襄眼眶红了,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郤十舟微笑道:“没必要伤感,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我身边也没有其他亲人,以后可指着你为我养老送终了。”
祁襄立刻点头,“一定。师父别嫌我照顾得不好就行。”
郤十舟道:“放心,为师就算老了,身体也定然比你好,用不着你伺候。”
另一边,白君瑜也重新在道观给祁襄求了平安符,希望能继续保佑祁襄一切都好。
回到祁宅,白君瑜亲手将平安符给祁襄换上。将旧符交给白如带去观中烧掉。又亲自给祁襄的膝盖和手上了药。心疼归心疼,他知道这是祁襄一定要做的,他便不会阻止。
“新宅子已经收拾好了,等你这些小伤结痂了,我们就出发。”白君瑜笑道。
他又购置了一个新宅子,依山傍水,环境清幽,还有几块地可以种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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