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棺顿时感到周身骨蔓一紧,而后脖颈一阵剧痛,那根枝蔓已经狠狠地扎进了他脆弱的脖子里。而列队整齐的尸兵顿时散开,一个接一个地向着陈知南,发起了冲锋。
“师弟殿下,你说我这一扎下去,”袁渚白道,“你会死么?”
“你舍不得,如果你扎下去,你多年的心血筹备就白费了。”李重棺道,“而我,不会死。”
“赌一把吧。”袁渚白突然仰头狂笑起来。
“重棺重棺,”袁渚白道,“今日我便再给你盖一次棺材板!”
疼痛越来越剧烈,李重棺已经遏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就在这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场面极度混乱,这声尖叫却极其准确地,触动了袁渚白到耳膜。
是袁天罡。
他歪着脖子,看着血流不止的李重棺,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啊... ...啊——”
“哟,”袁渚白玩味地看着袁天罡,不想这只余半缕残魂的袁天罡,居然真的还能有意识,“老东西心疼了?”
“师弟殿下,你看看,你惹得咱师父伤心了。”袁渚白转过头看着李重棺,道,“不如你还是答应吧。”
李重棺摇摇头,道:“我不会答应的。”
“你— —”袁渚白气急败坏地吼道,“你非要这样赌一把么?赌我敢不敢杀你?!”
“是。我这辈子这么长,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豪赌了。”李重棺轻松地点点头,说道,“很明显,我赌赢了。”
袁渚白刚要开口,却发现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袁渚白,你是不是忘了,”陆丹双腿死死地锁住了袁渚白的脖颈,道,“这地方,可不止你是鬼。”
陆丹慢慢地,慢慢地锁紧。
“放开泉哥,让那些臭兵都滚。”陆丹道,“否则姑奶奶按着你去投胎。”
袁渚白万万没想到,竟在此处着了一个姑娘的道。
困着李重棺的骨蔓皱缩到一起,转瞬间化为灰烬。尸兵们停下了动作,慢慢地陷进地下消失不见,留下了被围在最中央浑身是血的陈知南。
“你分明... ...”袁渚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中了毒。”
“我的身体是用符纸造的。”陆丹道,“鬼可不会中毒。”
陆丹将腿再往里收紧了紧,喊了一句南哥。
“在... ...呢,”陈知南刚刚被砍了好几刀,浑身痛的要死,从包里掏出一个小东西,丢给了李重棺。
是那枚佛牌,承载着至关重要信息的佛牌。
那物本就富含灵气,用来收魂最为不错。
李重棺脖子上的血洞也在冒血,幸好袁渚白的确未下狠手,并不会危及性命。他接过那佛牌往袁渚白身上按去。
眨眼间,袁渚白就消失不见。
此事最终告一段落。
李重棺从陈知南的包里掏出酒j-i,ng,开始给陈知南身上的伤口消毒。
“啊!!!”陈知南鬼哭狼嚎地喊到,“轻点!!!”
“痛啊!!!!!哥!!!泉哥!!!”
陈知南就差喊爸爸了。
但他觉得陈旭应该暂时不需要新添个儿子。
“别嚎了。”李重棺道,“你以为我脖子不疼?”
不过陈知南这会挂彩的确是惨的很,背上,上臂,大腿各有几道刀伤就算了,耳朵差点被削没了半个,要不是他躲得快,脑袋都得给劈了。
陈知南嚎了好一会儿,一边抽着气一边同他俩说了自己接下去的打算。
陆丹点点头,道:“我无所谓了,和以前一样吧,跟着泉哥。”
“… …我,”李重棺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可能要走了。”
“川西确实待的够久了,”陆丹道,“也是该走了,咱们搬去哪里?要不搬到南疆来得了。”
“不是,”李重棺摇摇头,说道,“我打算先把大师父葬回去。”
“然后在那里押着我师兄,”李重棺说,“直到他… …他悔过。”
李重棺看着陆丹和陈知南,说道:“我想我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我与推演的关系。”
“二师父曾赐我一句,说‘九尺天机育杏林,千年玉面不烂心’。”
“我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思考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会再回小泉堂了。”李重棺最后说道。
“但… …你走的时候,”李重棺对陈知南说,“我会去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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