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瑶拎着裤子,在人群外慢慢站定,他试图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许微寒一接到消息便让人送自己过来了,他坐在轮椅上,守在手术室门外,他的母亲站在他身边,低声安慰道:“你就放心吧,春宴他不会有事的。”
许微寒摇了摇头,心里乱得很。
没过多久,陆春宴的父母也来了,警方也过来询问他们。
“是他吗?”
突然有人指向秋瑶,秋瑶一愣,便见那边的人通通看向自己,而后有人说:“是他,刚才和陆春宴一辆车里的。”
许微寒的视线投向秋瑶,秋瑶揪着那件不合身的衣服,努力地挺直着后背。
两月份,是要过年了,走廊侧边的窗开了一条小缝隙,冷风往里灌。风是极冷的,可众人的审视目光更冷,秋瑶僵硬地站着。有人问他是陆春宴的什么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和陆春宴,从来都是陆春宴说了算。
他小心翼翼祈求着那个人类能够多爱自己一些,仿佛是走在独木桥上,每一步都是蹒跚都是忐忑,走错了便坠下去了。
就如现在,他站在人群之外,站在寒冷的风里,他距离陆春宴那么近又那么远,中间隔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目光注视,这就好像是一条深壑,一块巨石,掉下去砸下来都会把他碾碎。
到最后,竟然是许微寒替他解围。他是陆春宴从小到大的至交,就算是此刻,他也是有话语权,就算陆春宴的父亲怀疑他和自己儿子之间的关系,可碍于两家情面也并未多说。
许微寒告诉众人秋瑶是他和陆春宴的一个朋友,大家关系都不错的。说完他看向秋瑶,眼神示意他顺着话说下去。
秋瑶点头称是,便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陆春宴由护士推出来,打了麻药,他昏昏沉沉躺着,能听到周遭的说话声,眼皮轻轻颤动,身体却无法动弹。
护士推着他进了病房,秋瑶看着他们都进去了,也想跟着,刚抬步,手臂突然被拽了一下。他愣怔,接着就听到一个严厉的女声道:“我不知道你是春宴的什么朋友,总之我告诉你,现在这里不需要像你这样不相关的人。”
说话的是陆春宴的母亲,她瞧着眼前这模样漂亮的男孩,神色冷厉。
陆母一直都是笑盈盈的,可这也只是在陆春宴面前。陆春宴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当儿子是在玩玩,玩够了就还是会把心思放到正道上。至于陆春宴的那些情人,她是一个都看不起的。
麻药很快就散去了,陆春宴醒来时,天还没暗下去,夕阳的光很美,落在窗沿上像是镀了一层碎金。许微寒坐在床边,平板放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屏幕,他听到响动,抬起头来,见陆春宴醒了,就推着轮椅往前挪了挪,他问:“你感觉怎么样?”
陆春宴皱着眉,慢吞吞吐出一个字“疼”。
许微寒歪着头叹了口气,“没办法,忍着点吧。”
陆春宴的睫毛恹恹垂下,脸色苍白,眼睑下不知是睫毛投下的y-in影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发青的憔悴。许微寒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说:“陶晓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陆春宴一震,许微寒的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几下后低声道:“你不要觉得有负担,这根本没什么,我的腿还是能站起来的。”
陆春宴张了张嘴,最后只干涩地说了一句,“是我害了你。”
许微寒笑着摇头,而后说:“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不想要你的怜悯。”
陆春宴沉默,片刻后许微寒说:“阿姨和叔叔应该知道你和那个小孩的关系了,他们不让他进来看你,他就一直站在外面。”
陆春宴一震,许微寒说:“不过……刚才你助理来了,我就让郭诏安先带他回去,一直在那边站着也不是个事。”
“谢谢你。”陆春宴的后脑勺陷在枕头里,太阳x,ue胀胀的疼,他舔了一下嘴唇,低声道:“我手机在这吗?我想打个电话给他。”
“你等一下。”许微寒移动轮椅,去把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给拿了过来,他按了几下,回头道:“没电了,我让人给你去充电。”
“算了,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说。”
郭诏安是接到了许微寒的电话才知道陆春宴出事了,他把已经买好了的回家机票给退了,直接开车去医院,刚上去便看到秋瑶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单薄,裤脚挽得高了些,露出冻得发青的脚踝。
他连忙跑过去,脱了身上的大衣直接披在秋瑶肩上,秋瑶都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郭诏安皱了皱眉,对他说道:“秋瑶,你这是怎么了?”
秋瑶慢慢抬头,可能因为郭诏安是熟人,也可能因为郭诏安是在事故后唯一对他流露出关心的人,没有任何预兆,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心里有多害怕有多无措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郭诏安吓了一跳,问了好几遍,听到秋瑶断断续续道:“陆春宴受伤了……我……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不让我进去。”
刚才电话里许微寒已经把现在的情况都和郭诏安说了,郭诏安叹了口气,连声安慰着秋瑶,告诉他陆春宴没事了。
秋瑶本来就瘦,此刻看着就更是摇摇欲坠的样子。郭诏安总觉得秋瑶就是个小孩,这孩子和陆春宴在一起,还是陆春宴占了便宜,他心里有些可怜秋瑶。
“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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