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始是我弄错了。”世子眸光高深莫测的看了云卿一眼,撩着袍子标准的拱手行礼,嘴角的笑容也少了几分讥诮。
就在这一瞬间,云卿觉得那位世子一直带着凌厉审视的目光才收敛了下去,身上那种被人不停打量窥视的感觉也褪了下去。她的感觉一定没错,这个容色绝美,行事怪异的世子方才对她是充满了戒备的,他似乎在防着她,像是防备一个间谍和j,i,an细一般。
她知道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这种感觉产生,莫非她今日前来让他有这种戒备,或者自己曾经窥视到他什么秘密,一连串的假设让云卿觉得很莫名。
不过她不想再站在此处细想,光是刚才的几个来回,她已经觉得累了,对着世子淡淡的点头,“天色已晚,我得回府了,世子,告辞。”
刚走出两步,世子开口叫住她,“且慢。”
云卿站定脚步,头却未回,此时日渐偏落,光线中有一层霓彩染在她绸缎衣群上,她立在芳草之间,照的她背影好似一朵正欲盛开的百合,纯洁高雅,又远不可捉摸,看的男子心头莫名的一动,好似有一根弦突然被挑起,在心脏处狠狠的拉响。
他缓缓的开口,嗓音微微的沙哑:“我叫御凤檀。”
闻言,云卿背脊一僵,崩得笔直,不过瞬间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没有回头,就这样一路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已经散去,汶府门前已经安静了下来。直到坐在了马车里,她才完全的松下一口气来,靠在铺锻垫锦的车厢里,眼神微带回忆。
御凤檀,原来他就是御凤檀,她曾听说过这个名字,瑾王嫡出长子,威名远扬的镇西将军,今日一见,如同传闻中一般的美貌年少。此时的他应该才十八岁,还是很骄傲的年纪,再荒唐肆意,人人都只说年少轻狂,没有人会想到,这样一颗明星还在冉冉上升之际,最后会怎样的坠落……
当马车滚滚驶向沈府的时候,御凤檀收回了远望的目光,朝着汶老太爷的院落中走去。
“怎么,刚才听铭儿说你为难人家小姑娘了?”汶老太爷缕着花白的胡须,看着大摇大摆走进来,直接躺到院中竹席上的男子问道。
铭儿即是刚才引路的那名小厮,也是汶老太爷贴身伺候的小厮。
御凤檀淡淡的一眼瞥过去,明明寡淡,却吓得铭儿立即往老太爷的背后站了站,汶老太爷眯了眼,“你别吓他,他是看到你为难我徒弟才说的。”
缓缓的收回目光,御凤檀一手搭在脑勺后方,墨发流淌在竹席上好似锦缎,狭长的眸子看着微熏的天空,嗓音散漫又慵懒,“我以为她发现那一日遇见的黑衣人是我了,所以试一试。”根据刚才的试探,她应该没有认出他来,更没有想到那个黑衣人就是他。
闻言,汶老太爷微垂的眼扫过竹席上半寐的男子,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笑道:“噢,原来那日让你钻狗洞出来的小姑娘就是云卿啊。”
说完,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后面有回音,汶老太爷转头一看,竹席上已经空空如也,躺在上面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034 沈茂的怀疑
日已斜落,霞光撒在五间占地大门上,朱漆大门便生的格外的闪亮,门口的石阶上凿雕出祥瑞花鸟图案,两边高墙琉璃瓦一路围起重重高墙。
云卿下了马车站在门前,抬头看门楣上黑底金漆的“沈府”两个大字,这是曾祖父千金求的书法名家笔墨,意态fēng_liú,气势磅礴,单一匾牌就能看出主人家的富贵荣华。
曾经的沈府在扬州无人不知,谁又能想到在几年以后这里会变成荒芜的废屋,贴满了朝廷的封条,萧条冷落。想到前世那些事情,云卿只觉眼眸微涩,收回目光进了府内。
先会归雁阁换衣洗沐了之后,云卿带着流翠,拿着药方和药包,往谢氏的院子里走去。
此时正是晚膳的点上,院子里的丫环媳妇子正在忙碌着,看到云卿来纷纷行礼,小丫鬟上来打了帘子,喊道:“小姐来了。”
闻声,翡翠连忙走了出来,行礼道:“奴婢见过小姐。”
云卿闻到屋里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知道谢氏肯定是昨天病了,熬了药喝,往里看了一眼,问道:“夫人怎样了?”
“没甚大问题,正在喝药呢。”翡翠轻轻的说了一句,又低声道:“老爷刚也来了,正在里面呢,听说在前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云卿抬眸蹙眉望过去,翡翠轻轻的点点头,这代表沈茂去看过大夫了,结果不太好。
这个云卿如今是不担心,她手里有了汶老太爷给开的方子,既然汶老太爷说了可以,那必定是有信心的,只是心情不好的爹此时到娘这里来,只怕是对娘起了疑心,毕竟这么多年,就只有谢氏生了孩子,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动静,这也容不得人不怀疑。
此时的沈茂就如云卿所担心的,正y-in沉着脸坐在谢氏的面前,他今儿个一早便去连续看了两个扬州有名的大夫,诊断结果与回春馆的大夫所说几乎一样。一想到他以后要丧失了养育能力,堂堂一个男人大老爷,这种心情是复杂的很,恼怒也有,害怕也有,发了一大通火后,又想到下药的人。
府中子嗣孤零,只有谢氏生下的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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