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邵林刚下了楼要出门,听到文绰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见着他爹过来,面上也没有半分喜色,反而倏地一下脸色雪白:“谁叫我爹来的!”
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看着文绰也都猛地变了脸,纷纷摇头。
他们可是一直跟在文邵林身边,哪儿来的功夫去跟文绰通风报信。
文邵林瞬间就明白了,目光透过人群往他爹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他爹身后站着一个人,正是他爹派来跟着他的领头之人。
文邵林带来的那些人为了避开陆锦呈,没跟着他们一起上楼,后来领头的见陆锦呈的车架回来,就想要上去给文邵林报信,奈何人刚到门口,就被拦了回去,说是彦王爷的侍卫封了得玉楼,这会儿只能出不能进。领头的一听就知道要糟,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们都是文绰专门留在文邵林身边的人,文邵林此人极不成器,文绰早就知道,因此派他们跟在他身边,不止是保护他,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为了看住他,这次文邵林说要来得玉楼寻事,他本就是极不赞同的,奈何主仆有别,文邵林又向来我行我素,哪里听得进去他的劝告,他劝慰不成,只能一边让人站的远些避开陆锦呈的侍卫,一边让人去文府请文绰前来。
这人虽然跟着文邵林,其实却是文绰的心腹,深知文邵林的性子若是他们上了楼去,今日文府非跟彦王府树敌不可,今日之事他定会受罚,但如今文府当家的还是文绰,他若是不依着文邵林,不过是会被文绰罚点俸禄,若是依着文邵林让文府和彦王府结了仇,那可就不只是罚俸那么简单了。他权衡利弊,干脆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任由文邵林在楼上如何闹,也没有上去瞧上一眼。
文邵林虽然为人蠢笨,但也并不是什么事儿都想不到的,他一看文绰来了,就什么事儿都想明白了。
他一双眼镜红的要滴出血来,今日所受耻辱全都加在了他那侍卫身上,他再三谨慎不敢让他爹知道今日之事,就是因为他十分清楚,只要事关文府,不管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爹势必都不会向着他。
果然,他刚准备扭头往回走,就听文绰吼道:“逆子,还不给我站住!”
王府侍卫得了陆锦呈的吩咐站在门口守着,本来是不能让文绰进去的,可文绰毕竟是个一品尚书,又言辞恳切说要向陆锦呈赔罪,侍卫不好再拦只得将人放了进去。
文绰一看到文邵林,就立即怒火攻心,要不是他是文家嫡子,都恨不得将他乱棍打死。
文府如今风雨飘零,本就为皇上不喜,他在朝中谨而慎之,生怕行差就错惹得皇上不快,被皇上寻了由头开刀。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不成器,因此也消了让他建功立业为自己分忧的心思,只盼着他不给文家惹祸就好。
可谁知文邵林不但惹了祸,还将这祸惹到了彦王爷头上,这叫他如何不恼。
彦王爷如今与皇上已经坐上了一条凳子,彦王爷身份特殊,岂是他们可以抗衡的,他这个户部尚书看似风光,若惹恼了皇上摘了这顶乌纱帽也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他已经如此小心,为何这逆子就是半分也不明白他的苦心!
文绰怒发冲冠的上去揪住了文邵林的衣领子,也不管他这个儿子今年已经快要二十,当着众人的面就是几个重重的巴掌,扇的文邵林本就红肿的脸这会儿更是肿的如同发面馒头一般,印出了几个明显的指印。
文邵林横看竖看都比文绰多出一大截,对文绰却十分畏惧,被揪着衣领子打脸,连反抗一下也不敢,只垂着头,目光落在他那侍卫身上,闪过一抹恶毒的光。
文绰左右开弓的扇了文邵林几个巴掌,力度之大把旁边跟文邵林一起的人都吓得不轻,几人此时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将自己缩的看不到,生怕尚书大人一个不高兴,拉他们一起陪葬。
乔郁站在楼上往下看了两眼,只觉得这文绰狠得不似旁人,怎么说那也是他儿子,这文绰怎么一副想把文邵林往死里打的样子。
陆锦呈从后面揽了揽他的肩,说道:“你不想看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下去看看。”
乔郁却握住了他的手:“为什么不去,他专门做样子给我们看,要是没人看,他不是就白打了。”
文绰当然不可能白打了,他的确是恨铁不成钢,但也断断没有当着外人教训自己儿子的癖好,这几巴掌还真就如同乔郁所说,是摆明了打给陆锦呈和乔郁看的。
乔郁随着陆锦呈一起下了楼,他们刚一露面,文绰就眼尖的看到了他们,将文邵林按着跪下,自己也冲乔郁长长的行了个礼,说道:“文某教子无方,让他犯下大错,我替他给王爷,王妃赔罪了。”
今日之事,文邵林有罪在先。
先不说彦王爷到底喜不喜欢这彦王妃,就凭这彦王妃是皇上亲赐,文邵林犯得也是欺君罔上的重罪,别说乔郁只是砸了他的脑袋,就是今日一剑将文邵林刺死在这里,到皇上那里,也挑不出什么太大的错处。所以文绰虽然看似对文邵林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实际上却是在保他,他当着陆锦呈的面打了文邵林,还打的这样不留情面,就是防着这事儿以后转到皇上耳中,就算有人拿它做文章,他的做法也让皇上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文绰老谋深算,的确比文邵林聪明不止百倍。
只可惜他如此煞费苦心,文邵林却是半点也不能理解。
他跪在众人面前,脸已经肿的老高,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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