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中,竹竿般细长枯瘦的鬼影摇曳,灰色的长毛遍布全身,从尖嘴里溢出的尸液落在地上,立刻就腐蚀出了小坑。
这些老鼠模样的怪物左一晃右一晃,慢慢悠悠地从坟冢里爬出,嘶叫着扒开周围土屋的房顶,似乎正在搜寻着什么东西。
高阶魔物鬼人鼠?
寄无忧还记得书中所说的,鬼人鼠长着鼠面人身,y-in邪嗜血,嗅觉和听力都极为灵敏,但是多数都智力低下,像这样成群结队攻击一个凡界村庄是不可能的——只可能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引诱至此的。
腰间被突然揽住,下意识想要出声的嘴也再一次被捂上,寄无忧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楚九渊抱进了一处y-in暗潮s-hi的狭窄空间中。
寄无忧摸到身下压着的粗糙布料……这儿是衣柜?
老屋里的衣柜也是个老柜,又小又窄,他们两人又都不是纤细的身材,只能紧紧将身子贴在一块儿,直到对方微弱的吐息都能在耳畔边响起,才勉强不把柜门顶开。
他心知阿月是个心无邪念的正人君子,只把这当做是一次普通的藏身。
但寄无忧毕竟在勾栏瓦肆听了十几年的曲子——自己没吃过猪r_ou_,也见过别人的猪跑,这姿势极尽暧昧亲密,竟是让他都忍不住老脸一红,赶忙又将心底浮上的念头全给压下。
这都什么情况了他还在想这个!莫不是真要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邪恶 y- in 仙?
好在四下无光,楚九渊没有发现他脸颊上微妙的淡红颜色。反观楚九渊——神色严肃,盯梢着屋外的情况,不敢有一刻松懈,实在是可靠的多。
隔着柜门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更响,更近,更沉——而后,在老屋旁戛然而止。
来了!
鬼人鼠粗重的呼吸声隔墙传来——寄无忧这回清醒多了,无暇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而是将身子紧紧埋进楚九渊的胸膛之中,屏住呼吸,等待着鬼人鼠的离开。
“……”
楚九渊默默看了眼蹭到怀中的这颗脑袋,又将视线移到了柜门细小的窄缝当中,观察着这头妖魔的动静。
鬼人鼠尖锐的鼻子猛地撞开了年久脆弱的木窗之中,深深地嗅了一口屋里蒙尘已久的潮s-hi空气,两只圆盘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在静谧的夜空中发出令人不安的绿光。
应该……快走了吧?
从柜门缝隙中看到鬼人鼠抽出鼻子,默默转身的样子,盘缠在一起的两具身子同时放松下来——他们挨得实在太近,寄无忧敢说,阿月就算现在立起根寒毛,他都能第一个感觉到。
立起……
黑暗中,寄无忧忽然心情复杂地抬起头,看向面不改色的楚九渊——这张无比清冷,英俊,正直,把女弟子们迷得不要不要的脸蛋,寄无忧此刻却只想将它捏住,绝望且严肃地质问他:阿月啊……
你说说,现在抵在我腿上的这根不可描述的东西是什么?
第七章
那一瞬,寄无忧确实是慌了阵脚。
前世同床共枕数十年的阿月……不会是断那啥袖吧???
楚九渊哪知他心里风云变幻,只是皱着眉看向怀里这个不安分的人,压低声音道:“别动。”
寄无忧刚想发脾气,可嘴边的话还未说出口,抵在自己腿上的这根怪东西忽然像是成j-i,ng了一样动起来,这架势,甚至是有破土而出的意思。
不对,这个是……阿月的剑?
嗖——
一阵强风在脸前呼啸而过,抵在他腿上的硬物也随之消失不见,而楚九渊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了,他立刻跳出柜门,追着像是成了j-i,ng的宝剑来到了窗前。
自己的胡思乱想果真只是胡思乱想——寄无忧在庆幸之余,也小跑到窗前。
面对屋外奇妙而不可思议的光景,他忍不住嘴角抽搐:“这就是除魔神剑?”
怪不得说那无妄剑是除魔神剑。
屋外,鬼人鼠群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而混杂在其中的,还有一声声皮r_ou_的撕裂,贯穿声……这柄剑,竟然像活物一样,和妖魔们厮杀在一起。
虽然表面上,这确实替他们省了事,但……
“你收不回来那把剑?”
楚九渊垂下眼,应声道:“嗯。”
那这就麻烦了。
剑是不懂如何使用,保养自己的——若它连剑主的命令也不听,这样粗暴地斩杀,如果剑主不及时强行取剑,恐怕妖魔还未杀尽,它就先一步崩口卷刃,沦为一柄废剑了。
“我去取剑,你留在这里。”说完,楚九渊立刻翻出窗子,径直向着被无妄剑所吸引的鬼人鼠群走去。
寄无忧自然是不会乖乖听话,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少年身后,“你连武器都跑了,还想怎么取剑?”
楚九渊扫了他一眼,“你留下。”
“为什么我留下?”
楚九渊停住脚步,转身正色道:“你我同为金丹,还是让修为更上乘者去比较好。”
人人皆知上青峰主荒废仙途,修为低下,百年不破金丹。
不愿再同他争论,年纪轻轻就已升为金丹后期的楚九渊默默离开,走向鬼人鼠聚集的,无妄剑所处的中心位置去。
寄无忧依然不听劝地跟在他身后。
他也不在乎阿月对自己的误解,只想看好自己未来的徒弟,免得他被那些恶心的妖魔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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