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卿所奏,呵呵。”甜甜一笑,戎月自然乐得顺阶而下,谁叫他才赌气出口就后悔了,就怕哪天血螭真听话煮了盘“佳肴”要他尝。
“为什么又戴这个?怕螣哥为难吗?”伸指戳了戳眼前硬梆梆的木面,清脆的嗓音里有着点小小抱怨,任谁看过了面具下生动丰富的表情后,都很难再满足于只能见到两粒眼珠子。
“小天?他才无所谓。”没好气地扁了扁嘴,血螭顺势搂着人飘身下马。
“那家伙巴不得我拿这张脸闹得满朝文武j-i飞狗跳,那位大老爷可不像你思乡心切,他肯再回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目的只有一个--等戏看。”
随手绕石缠住了缰绳,血蝻解下马鞍旁的水囊递给人,边嘀咕着边弯身探了探地上砾石的热度,突然间长睫垂掩的墨瞳掠过一抹深色,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岩顶。
“坐着休息会儿,凉点再走。”清出一块平整的地方拉过人坐下,平静的眼色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
“喔,既然螣哥不介意那你干嘛还……”语声倏止,戎月怔忡地转头朝身旁人望去。
这男人不会是想留着给人一份惊吓大礼吧?!
原本因为烈阳太炽而微眯的杏眸睁成了大圆,就连嘴也张了半开,却浑然忘了唇间还衔着水囊,一大口水就这么不预期地灌进了喉里。
“咳!咳咳……”
“喂~”赶紧接过快倾倒的水囊,血螭连忙伸手覆上人儿剧烈起伏的胸膛送了道内息帮忙缓解,“有必要惊讶成这样吗?不是早就心里有数了,又不是才第一天认识我。”
“咳咳……真的……是……咳……我想……”
“没错,就说了‘知我者月牙儿也’嘛。兄弟这么多年,既然小天如此期待,做哥哥的总不好叫他太失望,再说……”语音一顿,血蝻狡黠地朝人眨了眨,面具掩饰下薄唇勾挑的笑容满是邪肆的意味。
“月牙儿难道不想见识见识什么叫眼珠子装不回去吗?这回可以一次看个过瘾喔,不光戎甄,唠叨成习的欧阳老头、鼻子朝天的右相大人,还有那一票老之乎者也绕人昏头的老家伙。唉,可惜戎雪那小子喜怒不形于色八成要不到他头上,不过姓祁的大将军就……嘿嘿,落雁楼那回那双招子瞪得倒还挺大的。”
这男人……和螣哥果然是兄弟哪!
看着眼前人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已然瞠目结舌的人儿只有这个结论可下,然而一想到届时满朝文武下巴合不拢眼珠收不回的泥塑惨状……
抿唇轻笑,戎月突然发现自己心里头竟有些期待着。
呵呵,果然是姆嬷的儿子,连戏玩自家臣子为乐这点都很像,可就不知螣哥他们又是哪儿出的错……甄后若晓得这两个亲生的都在等着看她跌跤出糗时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恐怕不仅是眼珠子装不装得回去而已。
“……祁大哥也来了?”
“嗯哼。”点头漫应了声,血螭没忘记重新和“暗”部联系上所得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差点从板凳上蹦到板凳下去。
“十天前的消息就说人已经到了。”
几乎他们前脚走没几天那位靖远大将也就跟着逃家,而且不若他们的悠哉慢行,这位将军大人可是披星戴月日赶夜也赶。
甫接获消息时,还以为是那个两面人的阎罗大老爷临时改了心意又有什么动作,偏偏那阵子刚跟血皇干完架状况正差,害他急出一身冷汗连忙调兵遣将严阵以待,谁知那闷头狂赶的家伙一路马不停蹄竟是直往北奔。
“这么快?!”心跳霎时漏了一拍,轻呼的人儿随即蹙起双眉,只因第一个掠过的念头就是议和失败狼烟又将再起,虽然行经边城时没感受到什么紧张气氛,似若非军情紧急又还有什么会让一个堂堂大将急赴边关?
早知如此怎么也不该放手妥协的……咬着唇,戎月低垂的目光中漾出了自责,他原以为戎甄会以大局为重的,怎么说也是生于斯长于斯,不会有人愿意战火摧残自己的家园。
“想太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伸指轮拈那纠结成团的眉心,毋须多言血螭也晓得惹人犯愁的又是哪桩。
这一点上,他和戎月两个还真是一个样--天生劳碌命哪……
“别说开战了,一点风吹草动也逃不过我的耳目,别忘了你那无所不知的螣哥是靠谁在撑腰的。”大拍胸脯炫耀着汗马功劳,信誓旦旦的男人心里头却被勾起了一件很不好的回忆,忍不住为那一生一次唯一的失误咬牙低咒。
都是那个死小天臭小天,招呼不打就溜了,害他蜡烛两头烧手忙脚乱地一团糟,才会搞得连他的宝贝月牙儿都让人欺负了去,害他满肚子委屈跟阎王抢人不说,还差点和心上人从此陌路咫尺天涯。
这笔帐……该抵得过十年劳役了。
“说的也是,真想太多了……”释怀一笑,片刻后戎月却又咬起唇苦思原由,“不过比我们快了十天耶,还是要赶路才能这么快吧,因为雪哥在这儿吗?”
“呵呵,那家伙呀,八成是怕你哥跟小天打起来吧。”撇唇微哂,除了这理由外血螭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那位大将军火烧屁股跑得跟飞的一样。
“基本上除了月牙儿你,没人对那只笨猫有信心,要我说的话,那一只大概已经被小天啃得连骨渣子都不剩了。”
“这么……惨?”才刚放松了心神,戎月突然又觉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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