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仙子这个名号荆越倒是听过,在来南明山庄的路上,他与一个云游的散修士同行了一段,对方发觉他修的是剑道后,便提到了天一宗的长离仙子,道他若有幸能见到长离仙子,得她点拨一二,日后必能成大器。
天道之剑托生,道龄不足两百便炼得元婴,六百余岁化神,破凶剑重霄,在须弥之海一剑重辟天地,令上界邪祟未能侵袭下界,其后又以重伤之躯大破进犯天一宗的修士。
那修士每多说一句,语气里的敬仰就要多一分,荆越听得也心惊,他七百余岁修炼至元婴末期,师父就大夸他天赋异禀实属罕见,而元婴末期和化神之间还横着天堑,长离却在比他还年幼时便修得神元,这根本超乎他想象,他只能不住道:“不愧是天道之剑,叹为观止。”
约莫是“天道”这二字暗藏正气,是以荆越自然而然地觉得长离是刚正凛然之人,而今闻得她与昆吾城有渊源,不禁大吃一惊,道:“长离仙子与昆吾城有什么渊源?”
这在修真界似乎是人尽皆知的事,那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想了好一会儿才道:“长离仙子与昆吾城钟明烛交情极好,而钟明烛乃是昆吾城主陆临的手足。”他说着忽地露出神神秘秘的笑,“我听说,她们早已结为道侣,这便是天一宗与昆吾城的渊源。”
荆越面上疑云不减:“我师父说天一宗门风清正,从不与邪修为伍,为何长离仙子反而会与昆吾城主的手足结为道侣?”
“这我便不太清楚了,据说她二人的渊源要追溯到千年前,也就是第二次须弥之海开启时,不过我师父说,当年在须弥之海,长离仙子受了重伤,钟明烛一怒之下大开杀戒,屠了半数修士,许多门派的长老都折在了那。”那人将自门中听来的传闻一一道出,荆越听得不住啧啧称奇,他原本以为道中与黑衣女子相斗的事已算得上非常惊心动魄,可与此事听到的事一比,简直平淡得不值一提。
羽渊仙子铸飞仙台,天一宗几度险遭覆灭,长离以一己之力阻止了穹隆崩塌——无论哪件都能够成为后人口中的传说。
听到后来,他不禁有些惋惜,为何自己没早些来陆上,这样说不定就能亲自经历其中的轰轰烈烈。
那可是足以分辟天地的剑法,哪个剑修会不心存憧憬呢?
可他转念一想,那时候他修为尚低,恐怕连亲眼目睹的资格都没有,只是靠近些,便要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人见他听得入迷,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些我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真假,以后如有机会遇到天一宗弟子,倒是能问问是否属实。”
“不过为何此次天一宗没有派人来?”荆越想到他之前话中说道“可惜此次”,言下之意便是以往天一宗都会派人来。
“是因为须弥之海快开启了。”那人面上忽地出现担忧之色,“五百年前须弥之海开启时,前往的修士无一生还,有一些甚至没能进去就被杀害了,天一宗,云中城,昆吾城先后介入调查,却一无所获,只知道那时九嶷山瘴气蔽日,血光冲天,连山下的凡人城镇都被影响了。”
须弥之海中一直危机重重,进入的修士时常死伤惨重,可像五百年前那样全盘覆灭还是第一次。眼看又一次五百年将至,天一宗先一步派出弟子守在了九嶷山,以备不时之需,是以无暇顾及此次鉴宝大会。
那真是可惜,荆越遗憾地想,随后,他又想到,自己也会前去九嶷山,彼时,说不定能见到天一宗的弟子。
之后几天,他在南明山庄中到处走动,见识了不少在海岛上闻所未闻的宝物,其间他又向其他人打听过长离与钟明烛的事,不过收获不多,就和那个清微派的弟子一样,这些年轻弟子对于这些多年前的事,都只是听说而已,谁也没有真正经历过。
况且,长离和钟明烛已有数百年不曾现身。有人说她们依旧住在云浮山天台峰;有人说她们正于四方云游;也有人说她们已经得道飞升,众说纷纭,尚在世间流传的,只剩这些据说以及传言。
除了这些,他还向不少人询问过那幅地图,他担心玉符上留有其他森罗堂的线索,会惹上麻烦,于是将地图拓了下来,他原以为是因为自己人生地不熟,所以不认得那地图是什么地方,谁知问了一圈后竟也是一无所获,叫他心里直呼奇怪:莫非还是什么福地洞天不成?
又过了一阵,他把南明山庄每一处都走遍后,便不时外出在冰原上游荡。
一日,他走到了泛天之水畔,举目眺望时,忽然觉得对岸在风雪下时隐时现的山影有些眼熟,思忖片刻,他便“啊”地一声惊呼,取出地图一比照,登时恍然大悟。
原来那地图上所绘的,正是泛天之水以北的地形。对岸临水那几座山,走势与地图最南的山形一模一样。
发觉此中玄机后,他便愈发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那灰衣女子没有将玉符放在储物戒中,而是贴身携带,想来是极重要的东西。
也不知那红线指向的是何处,他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猜想。
最终,虽明知那里很危险,少年意气仍是占了上风,待鉴宝大会一结束,他将行囊中的灵石都换成了灵符和灵药,随后便往北而去。
朔原风雪终年不散,无法御剑飞行,他只能徒步在山间穿梭,道路崎岖险峻,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不见底的冰谷,好在他身手矫健,几次危机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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