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祥见他说得在理,便叹息一声,道:“此番征南,大军刚到全州之时,穆元帅便使先锋杨文广掠桂州,不料杨先锋首战不利,被困于城外山上。穆元帅在全州闻讯,率轻骑往援,谁知军中又出了孙振那奸细,将元帅的动向尽告知了贼军。贼军在城外设了陷阱,两军好一番厮杀,杨先锋虽血战得脱,但元帅却为敌所掳……”
“你说什么?穆桂英被敌人抓住了?”张茂闻得此讯,心中暗喜,面上却不露声色,反假装出一副忧虑的样子,趁机向李文祥追问。
李文祥道:“可不是,万幸穆元帅得城中军民相助,十余日后方才逃脱,重新挂帅。”
“哦……”张茂不免失望,但口中仍念念道,“被俘十余日……”
李文祥却没有注意到张茂脸上的失望之声,又接着说:“平南大军和余将军所部人马会合之后,补足了粮草,便挥师南下,不足一月,桂、柳、宜、宾诸州及数十州县,全部扫平,广南东西两路已无流寇作乱,昆仑关以西贼踪尽消,穆元帅之威名,震慑广南。”
张茂却没有心思听他称道穆桂英的丰功伟绩,依然沉思念道:“穆元帅既已逃出,平南之师所向披靡,你却为何又入京告急?”
李文祥哪里识得对方的用心,只是又长叹道:“大人有所不知,大军逼近昆仑关时,那大将陈曙贸然出战,被贼兵围于金城驿。穆元帅率天波府的八姑奶奶出战,不料那贼军之中有一妖婆,甚是厉害,那铁锏也不知施了什么法术,只要一碰着人的兵器,便能让人撒了兵器,不能反抗。八姑奶奶便被那妖婆捉了回去。
穆元帅救人心切,从小道突袭贼军,竟也下落不明。军中传言,也是被贼兵捉了。”
张茂眼中又透出一道光来,精神也一下子变得抖擞,忙问道:“照你这么说,穆元帅又被敌军擒了?”
李文祥点点头,道:“怕是没错。若不然杨排风又为何遣我如今求援呢?”
张茂微笑着暗忖道:“穆桂英身为元帅,竟两次落入敌手,恐怕她这次在劫难逃了!”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频频劝着李文祥的酒。
不消多时,李文祥便有了些醉意,人也变得昏昏沉沉起来。张茂趁此机会,朝着李文祥身边的舞姬使了个眼色。那些舞姬会意,更是急切地敬起酒来。李文祥哪里招架得住?再加上连日赶路的劳顿,又是几杯美酒下肚,便失去了知觉,趴在案上打起了呼噜。
张茂凑上前去,唤了几声,见李文祥全无反应,便招过几名侍卫,在他身上搜出了杨排风的书笺,拆开一看,大笑道:“果不其然,那穆桂英定是被贼军捉了。这下本相就好借此大做文章了,定要参得那天波府永无翻身之日。”当下便令人将李文祥抬到后院,派侍卫看押起来,没有他的命令,不得离开丞相府半步。
他急忙返回书房,写了一道奏章,要在明日一早,弹劾天波府。
翌日一早,张茂草草地用罢早餐,换了朝服,到后院瞧了瞧李文祥,见他还在热睡,便安心地启程前往金銮殿上朝。
不多时,群臣陆续集结,文武分两班站立左右,天子宋仁宗端坐在龙椅之上,老太监陈琳侍立在旁。只听仁宗皇帝问道:“诸位爱卿,今日可有本奏?”
只见韩琦出班奏道“万岁,征西元帅狄青前月出塞击敌,大破西夏兵于环州,斩获三百余级,缴辎重无数。现环庆一线,已无贼寇侵掠。”
宋仁宗闻言大喜,道:“果乃朕之爱将。想这天下,除了天波府的浑天侯,无人再可与狄青匹敌了。”
富弼也出班奏道:“两川流匪危害蜀地,时日已久。不久前,已被杨延琪一举荡平,流匪匿迹,蜀地再无作乱者。微臣得到消息,八姐已率岳纲等部转入广南,协助穆元帅去破侬智高了。臣听闻,平南大军已逼近昆仑,距离邕州不过数十里地。”
宋仁宗更是龙颜大悦,喜道:“甚好!如此一来,南方和西北之敌,可指日平定。想那侬智高老贼,为祸广南已久,朕屡派良将往征,却不收成效。果是浑天侯一出马,便顷刻扫平!”
张茂不动声色,待所有人一一启奏完毕后,才出班启奏:“万岁,臣恳请陛下再择良将,往征广南!”
此言一出,君臣哗然。天官寇准喝道:“张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浑天侯在广南势如破竹,眼看不日便要下了邕州。你却想要陛下临阵易帅,居心何在?
难不成你是眼红了天波府的那份功劳么?”
张茂微微一笑,道:“天官此言差矣。陛下和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如今广南形势急转直下,怕是过不了多久,西南各路和湖广不复为我大宋所有了。”
宋仁宗闻言一惊,问道:“张丞相,你何出此言?”
张茂见天子问起,也不敢再卖关子了,便道:“微臣昨日得报,平南大军在昆仑关遇挫,杨八姐和穆元帅皆为贼兵生擒了过去。现军中无帅,万分危急。若是稍有差池,怕万劫不复。”
“胡说!”寇准怒斥道,“你这定是哪里道听途说来的消息,本官前日还接到穆元帅的来报,克复宾州,斩敌数百,昆仑关指日可下!”
张茂闻言回道:“天官有所不知。所谓兵无常势,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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