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滚。
总在劝自己回去吧,可又总对自己说:「再往前走一段,最后一段,然后就
回去。」
就这样,不知道走了多远,大概有几公裡路了。我还在意犹未尽的时候,突
然一阵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小冷颤,抬头一看,天哪!黑云压城城欲摧,要下
雨了。
我赶紧转身往回跑,可是怎么跑的过风,顷刻间倾盆大雨从天而降,我试图
找个地方避雨,可是这裡荒凉的什么也没有,躲在树底下又怕被雷击中。
就这样,无情的大雨洗刷着我的身体,就像是一隻隻大手在肆意剥落我的衣
服。不一会,我身上的彩漆已经全被雨水带走,而我也失去了这与外界最后的彩
色屏障。我好后悔当初没有买防水的漆,为什么当初只想要容易清洗的,这会好
了,清洗的彻彻底底。
洁白的身体在黑色的柏油路中间特别显眼,我想到路下面去走,可是那裡充
满的泥泞和石子枯草有把我赶了上来。我在路边潜行,希望不要遇到过往的人。
在瓢泼大雨中我抱紧身体,用来保存我最后的一点热量,刚才的慾望之火已
经全部被消灭。
这时候,朦胧胧的前方射来两束平行灯光,我赶紧跳到路下的草棵裡蹲下。
灯光在我身边穿过,我彷彿看到车裡的人在尽情的享受着温暖,对我来说,真是
个莫大的讽刺。
我跳回公路加快脚步,希望马上回到我的衣服裡。
不知道雨下了多久,终于天晴了。我已经被淋得像落汤鸡,湿漉漉的头髮一
绺绺贴在脸上,我不停地打颤,已经顾不上回头看后面了。直到我见到刚才离开
时自己做的标记,这才看到了希望。此时此刻,我想要躲进温暖的衣服裡,再也
不出来。然后打车回家,熬碗热汤,美美地洗上个热水澡……
这时,一个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妳想得美!」
这是上帝在惩罚我吗?当我走到放衣服的地点时,那裡空空的,像是我的屁
股一样乾淨。
「哪儿去了?」我越来越慌张。
「衣服哪去了?」我问自己。
一定是刚刚下雨被水冲走了,那我去哪儿找回来呀?
我在週围四处寻找,一无所获。衣服不见了,我怎么回去?这裡离市区几十
里路,就算我回得去,在那么拥挤的市区,我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天越来越晚,路也越来越黑,这样下去我非冻死不可……要是遇见坏人怎么
办?……一个个假设在我脑裡闪过。
「程橙呀,程橙,早干嘛了,现在后悔有什么用?」我不停地责问自己。
万不得
已,向别人求助吧,可是我又害怕遇见坏人。
我蹲在草丛裡。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远远地驶过来一个大巴车。
「不行,我不能去拦他,上面肯定很多人。」
过了一会儿,又过来一辆小型客车,我清楚地看到上面贴着幼儿园的标
志,这是一辆过完週末接小孩去市区上学的车。
「也不行,那么多小孩。」
于是我又等。
天色越来越晚,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如果再不搭车,我真的要睡在这裡了。
这时候突然从远处开来一辆红色私家车,我想,红色的应该是个女司机开的
吧!于是,右手臂围住胸,两条腿在前面夹紧,尽量挡住我的私处,就这样半蹲
着站了起来向它招手,此刻我只期望开车的不是一个老色鬼。
我的这一突然出现让开车的司机吓了一跳,接着一声急促的刹车声过后,一
个大姐从车门裡跳了出来,这时我才鬆了口气。但就这样拖着光光的身子站在别
人面前,强烈的羞耻感让我不知所措。
「妳怎么了?」大姐吃惊地问。
我继续捂着胸部夹着腿,哭着对她说:「大姐,救救我吧!」
她向四週看了看,然后勐地把我推上了车:「快,快上车,这么冷,别冻坏
了!」
好久没人对我说这么温暖的话了,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尴尬的情形之下。
汽车发动了,带着我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大姐接
着问我怎么了,我光熘熘地依偎在副驾驶座上,只是哭,她也就没再追问。
到了市区,她把车停下要我呆在车裡,然后去了商场给我买了几件衣服和一
些热饮料,并把我送回了家……
从此,我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怎么从这次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
两年了,我把自己关在家裡从不外出。爸爸妈妈不知道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事,他们也不想问我,怕触痛我的伤口,可是我又时常不是对他们深深的表示自
责。他们的女儿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幸福和快乐,而是担心的忧伤。望着他们日渐
憔悴的脸庞,我除了悔恨之外还会有什么。
我没有了做人的尊严,突破了可以接受的道德底线,我的生活从此没有了任
何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了1o岁时候的自己,我是否有脸面去面对她?将来
我有了儿女,我敢不敢把这些历史告诉她?
这种生活已经深深让我感到疲倦,如果说我对人生失去了信念,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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