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师,你的答案报错了!”后排的男生笑作一团。
“啊?”年轻的女老师须臾红了脸,她手忙脚乱地去翻找试卷,又慌里慌张地比对答案,磕磕绊绊地道歉,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不……不好意思。”
“哎没事没事,老师别急。”起哄得最厉害的男生揉着头发,顿时偃旗息鼓,“这至少证明我们是在认真听讲啊。”
然后又转过头去,压着声音对其他男生们说,“别吵了!”
孙语微来三中当老师已经一年了,她很容易害羞,胆子大些的开个玩笑,就会闹个大红脸,学生们要是吵得凶了,她直接手足无措。不过高中的男孩子早已有了“护花使者”的心思,玩归玩,要是这位年轻的孙老师被欺负了,倒是会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她。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孙语微的任教生涯还算平稳。
“老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啊?”眼尖的小女生看到她频频看教室后面挂钟的眼神,不由问。
“啊?啊。”孙语微尴尬地捋了捋头发,红着脸笑了笑,“那么明显啊?”
这下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学生也振奋起来,“太明显,比我们还想快点儿下课。”
“我的老师今天要回来。”孙语微想了想,还是按捺不住,“他们以前也是三中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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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俩货还舍得回来?”钱深把教案拍得震天响,“去了y国后就音讯全无,回个消息都能隔很久,这种渣男回来干什么,老子不待见!”
“得了吧你。”刘倩在码字的百忙之中抬头,“你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能不能成熟点?”
“我就说说,哪真敢怎么样啊。”钱深小声嘟囔,“大作家就是不一样哈,教训起人一套一套的。”
“晚上和他们约个饭。”刘倩说,“叫上你家那口子。”
“宋一琳叨叨好几天了,真不知道她老公重要还是那两个野男人重要。”钱深气哼哼地说,“我这真不明白了,我老婆也没见他俩几次啊,咋就三迷五道的熟成这样?”
“时过境迁啊小钱同志。”刘倩很唏嘘,“本来都还是夕阳下奔跑的活泼少年和漂亮少女,一转眼大家都在年到三十的门槛拼命挣扎了,你家少妇追忆点儿往昔的青春是很正常的。”
“砰砰砰——”钱深还想辩驳上几句,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请进。”他说。
“钱老师,刘老师。”进来的人尚有几分学生的稚气,看到他们乖乖地叫了声。
“哟,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张乔乔,罗力,郑晓斌?”钱深很诧异,“怎么了,毕业多年想到回校感谢师恩这么俗套?”
张乔乔在读书的时候就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五年过去依然快人快语,“我们来看看大程老师和小程老师。”
“消息还挺快啊。”钱深有些吃味。
“班长告诉我们的。”郑晓斌推了下眼镜,“他们对我帮助真挺大,我想来谢谢他们。”
这几年郑晓斌的变化大家有目共睹,曾经的校霸毕业后读了建筑的专科,后来辗转去了几个城市,找了份房产中介的工作,如今西装革履地往这儿一站,颇有种靠谱上进的感觉。
“是啊钱老师,你是男人诶,能不能别这么小肚j-i肠。”张乔乔打趣道。
张乔乔和罗力去了同一所大学,罗力一直喜欢着张乔乔,却没有点破,两人的未来规划不同,张乔乔想在本地考公务员,但罗力要去大城市见见世面,他们也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胶着。
罗力是钱深在15班最先记住的名字,原因在于程默说这黑胖子像他。大概大学后这小子j-i,ng致了些,几年下来瘦了也白了,和张乔乔在一起看着也算登对。
之前刘倩说“时过境迁”的时候钱深没多少感慨,如今看到自己带的第一届学生也长成了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多多少少产生了一种矫情地沧桑感。
哎,时间过得真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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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翘首以盼的对象,程默和程风已经出了机场,打开手机被无数消息刷屏。
大部分是询问什么时候到三中的。
“我还想倒个时差先睡上一觉。”程风叹了口气,“看来泡汤了。”
程默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后抽了一口,“醒醒神吧。”
“说好的戒烟呢?”程风偏头看他,“熟练成这样,没少背着我偷偷抽吧。”
“哪像你啊,天天坐办公楼,早起一杯咖啡,生活真是细致呢。”程默“啧”了一声,“像我这种每天跑腿传话儿的,只能逮着空抽根烟冷静下。”
程默嘴上调侃着“跑腿传话儿”,实则这段时间刚升级成同声译。当年他俩拿到y国大学研究生通知才出的国,程风考了j-i,ng算师,比他早找到工作,在保险集团摸爬滚打,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程默的从业历程相对曲折些,最开始只接点翻译的散活,忙一小阵,闲大半年,看着自家对象薪水越来越高,完成case越来越多得心应手,不是没焦虑过。而且也不知道他的恩师李教授是怎么听到的消息,越洋电话一个个的打,一会儿骂他好好老师不做竟整事儿,一会儿又担心他钱够不够用,需不需要汇点儿过来。好在虽然程风的工作很忙,但一直给了他最好的支持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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