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混乱地想了一会儿,向江边走去,江水滔滔,那艘大船,已经不见了。严喧坐倒在地,叹了口气。
七天,两人见面足有七天,兰子杭有充分的时间考虑如何对他,最后他做了这样的决定——把他扔掉了。
他仰身躺倒,在极度的困倦下沉入梦乡。他不知道,有一个人缓缓走来,低头看了他很久。
日影西斜,严喧打着哈欠爬起来,远处一道身影几乎使他以为还在做梦,用力揉了揉眼睛,瞪大再看。没错,换了身天青色的长衣,可是、真的是、就是他呀!
“子杭!”严喧大吼一声,猛冲过去,在快捉到兰子杭衣角时,一道寒光乍现,要不是他闪得快,险些被一分为二!
“子杭!”
兰子杭转过身来,抛给他一柄剑,脸上没有表情,严喧接住了剑,望着他。
兰子杭冷冷地道:“想起了什么?”
严喧挠挠头,嘿嘿一笑,心里急忙转着主意,兰子杭已摆剑进攻,他急忙招架,兰子杭剑术之j-i,ng更胜从前,逼得他全力以赴,哪还有功夫乱想。
这一番恶斗从江边打到原野,还兼有比较轻功,几乎上天入地,直到月亮又升上天空,两人都累得脱力,一齐倒在地上休息。
严喧喘了一会儿气,看看不远处的兰子杭,悄悄向那边蹭蹭,再蹭蹭,他没反对,他就蹭到了他身边。
兰子杭懒洋洋地道:“都想起来了?”
“嗯。”严喧福至心灵,一骨碌爬起来,瞪大眼睛盯着他,含情脉脉地道:“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我就是严喧,你是我的子杭,哎呀呀,大概是老天爷可怜我,终于教我又把从前的事都想起来了,哇哈哈……”仰天大笑还没完,脸上啪地着了一记。
兰子杭淡淡地道:“装傻的本事不错啊。”翻过身去侧躺,不再理他。
严喧哭丧着脸望他后背,想了想,爬到他对面去,兰子杭一翻身,朝向另一边。严喧又爬回来,兰子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子杭啊,我……”严喧开了个头,梗住了,看看兰子杭,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坦白道:“我不骗你了,子杭,其实我没失忆,我是……”他抬起头,望着天上的半边月亮,叹了口气:“我是想给你个机会,也给我个机会,让你自己选择。”他在兰子杭身边躺下,静静地道:“我从前不知道自己会爱上你,所以做事不留余地,伤你伤得太狠,你恨我,我一直都知道,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心——我是认真的,以前我从没对任何人产生过这样的心意,只有你,子杭,我希望你能爱我,跟我一起,去看这世间无限的风光。”
兰子杭没有作声,严喧侧头看看他,道:“那次你放刺客伤我,我的心都凉了,原来你始终不肯原谅我,不管我怎么迁就你都不成。”
兰子杭冷冷地道:“我不要你迁就。”
严喧微笑:“没错,子杭你是何等骄傲的人,那样的迁就,其实等于侮辱。”他叹了口气,又道:“离开你之后,我想了很久,怎么才能使一切回到从前,让你重新遇到我,重新选择,无论你怎样选择,对我总是一个机会。”虽然兰子杭不肯原谅他,但严喧从来没有放弃希望,知难而退可不是他的x_i,ng格。
“所以你就装死?”
“嘿嘿,那是一个意外啦,当然我也一直想摆脱那两个麻烦的老家伙,我早干烦了那个吃力不讨好的御使,能逃当然要逃啦。”严喧笑嘻嘻。
“连你家里都瞒住了?”兰子杭忍不住哼了一声,出家人不打诳语,志靖大师当日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以为严喧真完蛋了,虽然潜意识里坚决不信。
“呵呵,做事当然得认真,演戏就要演到位……不过后来我回去见过他们啦,我爹娘知道我没死,也就不伤心了,不过大伯那里可不能露馅,他老人家太死心眼,知道我没死,肯定又会抓我去当差。”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志靖大师还专门给他做过好几场法事哩,对这个侄儿,他还是很疼爱的。
“嘿嘿,让他以为我死了也好嘛,省得他c,ao心了。”严喧吐吐舌头,他就是怕伯父发怒,才一直不敢告诉他。
“这一年多你就藏在这里?”
“嗯,也不算,我也很忙呢。”严喧见兰子杭似乎心平气静,大胆把手摸过去,轻轻贴住他手指边,见兰子杭没反对,大喜过望,握住了他手。兰子杭没甩开他,停了一下,反手握住了他手。
严喧大喜,刚要说话,兰子杭猛然扣住他手腕发力,将他整个人甩飞起来,重重摔在地上。
“哎哟!”严喧惨叫,兰子杭翻身而起,一腿跪压在他胸前,狠狠盯着他:“你这个混蛋!自己躲起来享福,让我给你做苦工!”
严喧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子杭你实在太辛苦,我都恨不得替你去做那些事,让你不要那么累。”一年来兰子杭几乎是拼命在完成严喧当时确定的宏伟目标,而那些事又岂是能一蹴而就的,他一直是在透支j-i,ng力与体力,严喧在暗中看得好不心疼。
“你去看过我?”
“嘿嘿,还是经常看。”严喧见他脸色不善,忙解释道:“我一直忙着学易容术,为了检验效果,就去你身边转转,果然你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易容术?”
“是呀,从前跟师父学的,一直没用过,后来为了去看你,就苦练了大半年……”
兰子杭给他一记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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