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泽没太明白,确认道:“为什么要我踩副刹啊?”
陆漾起没回他,而是对车里紧张得脖子上青筋毕露的男生说:“有什么不懂就问他,他是钟副教。”
钟泽???
“我是钦点的副教吗?”他挺惊喜:“原来我练得这么好啊?”
陆漾起笑着,故意给钟泽泼冷水:“其实你也一般,就胜在比新上车的多练了几天。”
这话直白又没有毛病,钟泽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好认了:“行吧,虽然我练得一般,但起码有踩副刹的机会了,也算是一种进步。”钟泽安慰自己。
陆漾起看了他,收回撑在驾驶位窗户的手,对开车的新手说:“好好练,练好了就没人骂你了。”
新手学员不敢怼他,只老老实实地说了声“嗯”。
等陆漾起走远了,钟泽有点好奇,便问道:“你刚才被骂了吗?”
新手耸了耸脖子,看钟泽长相亲和,挺好说话的,于是有点抱怨地对钟泽说:“我要是知道这个驾校的教练这么凶我就不来这家了。”
钟泽笑了:“其实哪里的教练都不是真的凶,只是因为我们总有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失误来刺激他们。”他盯着后视镜里走远的陆漾起,对方背上的灰色t恤已经被汗水洇出痕迹了。
哪有教练愿意凶你呢?其实教练还是个高危行业来着,顶着暴晒暴雨不说,还要被气。张教就是长期处在这样的情绪中,才导致生了病。
新学员也能理解,没再说什么。在钟副教温和的指导下,对方好歹初步建立了方向感。练了几轮直线,直到确保新学员能够自己开了,钟泽才下车去找陆漾起。
今天,整个科二训练场有大概二十多号学员,却只有两个在岗教练。由于坡道定点项目和直线离得有点远,所以他们不得不在烈日下来回穿梭。
钟泽找到陆漾起的时候,对方说话的声音都有点沙哑了。他站在指示杆下,一遍遍给学员强调上坡的步骤顺序,可是对方总是溜坡,卡在这里好久了。
陆漾起口干舌燥,只觉得自己嗓子眼快要冒烟了。他很热,出了汗,仿佛身体里的水分已经被消耗干净了。
忍无可忍,陆漾起冷着脸丢下一句“下车”。那位男生尴尬得脸都红了,解开安全带下车站在一旁。
陆漾起上车,挂挡起步,停在半坡定点,然后换挡踩油,随着轻微的油门声,车子一鼓作气上了坡。
过完坡,陆漾起把车停在一旁换人。他取下帽子扇风,这才顾得上和钟泽说话。两人并肩往前台走,步调一致,大长腿迈得又快又急。
进了屋,陆漾起径直拉开冰箱取出冰水,他拧开瓶盖就准备直接喝,被钟泽拦下。
“你脸上的汗都还没干,直接喝冰的会生病的。”钟泽挨个掰开他的指尖,将矿泉水瓶取下。
陆漾起确实很热,急需喝水,但是再渴,和钟泽脸上那份真切的关心比起来也算不上什么。他眼皮懒懒地撩着,困倦又疲累。
钟泽将自己手里的保温杯递过去:“菊花茶,清热解火。”
陆漾起垂眸,看了看钟泽递过来的黑色保温杯,然后接过来拧开杯盖,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温热的茶水,虽然没有冰水下肚那瞬间的快意,但是温和舒服,微苦之后很快回甘。
钟泽趁着这会儿,用热水壶给陆漾起烧开水。取了几颗胖大海,给他泡了一大壶养护嗓子的茶水。
陆漾起看着微黄的液体在白色透明玻璃杯里翻滚,手指甲盖一下一下地磕在杯壁上。
屋里的冷气被某个“不知死活”的学员调成了25摄氏度,真真是常温,一点凉风都没有,可是不知为何,在这并不清凉的温度下,陆漾起觉得浑身熨帖极了。
钟泽在陆漾起小憩这会儿,替他粗略打扫了一下屋子。桌上的物件摆整齐了,地板拖得锃亮,捆成结的白色纱窗松下来,自然地垂在窗前......
陆漾起醒来时,看着靠在单人沙发上玩手机的钟泽,一瞬间觉得恍惚。他撑着膝盖站起来,望向钟泽:“你不练车?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蹭我的空调玩手机?”这还是那个说话又冷又薄情的路教练。
钟泽的视线从手机上离开,却没看陆漾起,他揉揉眼睛:“我困了,睡会儿。”
“哦,对了,陆教,你接送的时候记得叫我。”钟泽补充,说完,他就把手机扔向一旁,歪头靠着沙发闭上了眼。
陆漾起: “?”
我没听错?难道是因为自己叫他一声“副教”,就毫无自知之明的膨胀了?
陆漾起走上前,看见钟泽眼底带着点淡淡的乌青,知道他确实是困,于是没再管他,自己出去和另一位教练轮休了。
天气实在太热,好多学员都被热蔫了,导致练车效率实在很低。下午4、5点那会儿,陆丽芝给大家订了冷饮,一大波人终于在凉气的滋润下j-i,ng神了点。
陆漾起回屋去喊钟泽起来喝糖水,掀了帘子一看,单人沙发上,钟泽的脖子都快歪成了90度。
这样睡肯定很不舒服,于是陆漾起没喊他起来,而是帮他挪了挪位置。没多会儿,陆丽芝照常进来帮陆漾起收拾屋子,却发现有点不太对劲——
窗户被人擦过,地板也很干净,尤其桌子上的一些摆设,都很整洁,但是涉及到橱柜、抽屉这一类里子,还是如常的随意。
陆丽芝小声问陆漾起:“你今天打扫屋子了?”
陆漾起摇头否认。
“那怎么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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