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谷上清走后,他才转而问楼云卷:“你打听出什么了?”
楼云卷如丧考妣,凝重道:“楼主,我说了你先不要激动。”
百里冥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说。”
“真的要冷静……”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不冷静了。”
楼云卷吞了一下口水,缓缓道:“武林同盟广发英雄帖召集各门各派,在除夕前日沧云台举办武林挑战赛……”
怪不得各门各派云集辽沂城,可既然是挑战赛,是谁挑战谁居然能吸引这么多江湖中人?
只听楼云卷顿了顿继续道:“以七绝山庄为首的武林各门派,共计十七家,联名向千羽寒下了战书……”
百里冥彦呼吸倏然一滞。
“千羽寒应了。”
百里冥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熙园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骑着马飞奔过一整条街了。
他自视不是冲动的人,可眼下的情况他根本冷静不下来。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分别前千羽寒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爱你’这三个字那么动人,可他自己却只顾沉沦其中却忘了千羽寒那样一个人怎会轻易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百里冥彦心脏飞快的跳动着,隐隐有什么他已经察觉到了,可内心却不敢承认。千羽寒眷恋的目光、柔和的声音,反常的态度都在预示着一件事——千羽寒认为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他在与他诀别。
不,他不允许,千羽寒答应他的,要和他一起退隐江湖,一起淡出世外……想到此百里冥彦忽的愣住了,他没答应,千羽寒从未答应过要和他退隐江湖,他只答应了这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是啊,一辈子……如果千羽寒的一辈子就止于此,他也确确实实没有食言。
真是太狡猾了,怎么可以这样一次又一次……
寒风在脸上刮得生疼,几乎要撕裂眼眶,生生刮出几滴泪来。
百里冥彦抵达沧云殿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残阳将天边渲染出几分刺眼的血色。
与辽沂城中的热闹截然相反沧云殿此时格外冷清,他纵马狂奔至殿前一路通畅无一人阻拦,而灯火通明的大殿却告诉他,那个人早就等在里面了。
他在殿前下马,握紧了弦月提步推门而入。
七年光y-in似乎依旧没有洗刷干净这里的血腥气,百里冥彦推门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他轻微屏了一下呼吸,旋即走了进去。
空荡荡的大殿回荡着令人不悦的开门回声,下一秒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你来了。”
百里冥彦脚步一顿,抬头看向那个高座于首座的人、那个七年前他仰视的梦魇一般的人。
“你知道我会来?你一直都在监视我?”
百里琛斜靠在座椅里,手撑着额头,眼睛半眯似乎有些犯困,听到百里冥彦的质问他轻轻笑了一声:“我们父子多少年没见了,久别重逢你就质问我这些?”
“父子?”百里冥彦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了几声:“你还把我看做是儿子?你派死士反反复复劫我的镖逼迫我的时候怎么没想我是你儿子,让死士在沂水截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我亲爹!”
闻言百里琛稍微坐直了身体,皱眉呵斥:“我这是管教你!你若是听我的话乖乖留在山庄,我也不会……”
“留在山庄做你的傀儡吗?!”百里冥彦心中郁积的怒火在这一瞬间尽数点燃:“百里琛!我问你,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百里琛微微一愣,疑惑道:“你娘?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她是难产而亡……”说着他缓缓伸手提起立在一侧的刀。
百里冥彦握着弦月的手青筋暴起:“你不必再骗我,我都知道了,我说的是我亲娘,那个被你遗忘在角落里的南蛮独孤一族,独孤敬琬!”
啪!百里琛拍在座椅扶手上猛然站起,一瞬间红木座椅四分五裂。可饶是如此百里琛面容依旧平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道:“你听谁说的?”
百里冥彦不想听他再狡辩,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明事实的小孩子了。
“爹,我最后再叫你一声爹,我只想知道我娘是不是独孤敬琬,我想听你亲口说。”
这一次百里琛沉默了,良久他轻叹一声无奈的笑了笑,嘴角牵动眼角的皱纹,百里冥彦这才注意到那个当年机关算尽的人也已经生出华发。
“是,你的确是敬琬的孩子。当年我与敬琬在雁山一见钟情,可碍于双方家族一直不得成全,直到敬琬怀上了你……成亲后,我与敬琬一直相敬如宾,端木盈也待她不错,后来五大名门遭祸,山庄被盗,敬琬也是在那时被牵连丧生。”百里琛面露痛色,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十分不愿回忆起那段过往。
“哼哈哈哈哈……”百里冥彦看着他忽然笑起来,越笑越放肆,笑到最后眼睛泛起了泪花,视线中父亲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好一个避重就轻,歪曲事实。相敬如宾?若真是相敬如宾母亲身上为何会有鞭痕?又为何被囚禁于小院不得自由?若不是林姑姑偷偷回来看母亲,是不是就会被你虐待致死?!”
“林姑姑?”百里琛眯起眼睛:“哦,你说的是那个陪嫁丫头?呵呵,还真是我疏忽了,居然把她给忘记了……”
百里冥彦:“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百里琛笑道:“那不能叫杀人,只是清除一个杂碎而已。”
不过眨眼功夫,那个严肃的被他称之为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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