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右掌下微微颤抖的身体静了下来,历泽微侧头,看了看冷静看着他的青年,眸底闪过一丝戾气——
“一年没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
向后压住男人放在自己颈后的手掌,古亦轩神色淡然的回道:“是,人总会有所成长,你不也长大不少吗。”
可惜还特么是个疯子。
车内的气温瞬间降了不少,历泽眸底血光浮影,片刻后,笑着收回手,把视线转回到前方的路面上。
您老可总算是准备安全驾驶了。
暗自腹诽一句,古亦轩也转头看向了前方。
相处多年中,为了能不刺激这神经病骨子里的疯性,古亦轩一直在尝试着掌握两人之间正常相处的“度”。
和司南那暧昧不清的态度不同,历泽对他的反感一直都明显地让人恐惧。
这个人仿佛天生和他犯冲一样,少年时期的噩梦,十有八九都是对方所造成的。
历泽此人,凶狠暴戾,癖性乖张,早早的立于这京城□□的顶端,无所畏惧的放纵着骨子里的疯狂。
在首都,曾经惹怒他的人基本都被清出了圈,当然,还有好几个是受伤躺着出去的。
当年初见时,古亦轩才刚满15岁,来京一年,还不习惯监护人小叔的新家庭。沉默少言的他被来找堂哥纪铭的司南看到,就迫不得已地进入了他们那个高高在上的圈子。
司南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兴趣让他直接被放到了另一种地位上,那时的历泽只要单独见到他,就会兔子、兔子的叫个不停。
之后,堂哥纪铭便开始拒绝司南每一次点名要他去的聚会,小婶方莹也在察觉后,拜托设计师的闺蜜带他另进入了模特界。
就在纪铭进入军校不久后,司南便开始出现在他学校外等他放学。更恐怖的是,有一次心情明显不好的历泽,竟然也出现在他的学校外,把想要逃走的他强行掳上了车。
只是那时的他,显然还没有了解这个神经病的恐怖之处。
就在他生气的顶撞对方后,历泽把他带进了一个集吸毒乱o于一体的酒吧,让他亲眼见到了一场又一场的喂毒诱o同性大戏后,把浑身发抖的他夹着扔回了车内。
当天晚上回到家,他便跟小叔坚定的表示自己想要回老家和外祖父生活,然后在寒暑假期时,再返回京市来和他们居住。
本来还犹豫的古斌在听到司南又打给他的电话后,这才同意了他的请求。
说实话,在离开京市那一刻,他其实对小叔小婶这两个用心抚育他的人,还是感到有些愧疚的。但只要一想到司南的微笑和历泽的戾眸后,他的内心就像被水泥浇灌过一样,坚固的谁也无法撼动。
如果历泽不是因为祖父去世,亲友背叛,恐怕永远都不会被打入尘埃低谷。
走私、经济犯罪,这是对方之前入狱时被定下的罪名。要不是他大伯看在早逝弟弟及弟媳的份上,也许连减刑的门路都不会为他走。
在严苛的历老首长去世后,历泽在整个历家,就彻底失去了最强的后盾。
这个人,不会真如传言中所说的那样,是个会克亲克己的天煞孤星吧……
车里诡异的安静,外面淅沥的雨却在沉暗中越下越大。
古亦轩看着前面渐渐停下的车流,不由轻皱下眉。这才刚走到市外环就开始堵车了。
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古亦轩用余光瞄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历泽,开始想着怎么才能安全脱身。
仿佛感觉到了右侧投来的目光,历泽在前车停下后也停了车,找了根烟慢慢点上。
拿手抵住额头,古亦轩靠在车窗上,脑海里正演变着一千种从绑匪手中脱身的办法,就听到左侧突然传来一道磁性低沉的问语——
“知道我刚才去郊外干什么了吗?”
大哥,我一点都不想知道。
在内心深处吸口气,古亦轩保持托额姿势不变,淡定的回答道:“钓鱼。”
听到这个答案后,历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开始点动,深眸里闪过一丝恶趣的红光。
“继续。”
古亦轩眼角微跳,眼底闪过一丝流光。
“裸奔。”
听到第二个答案,历泽笑了,笑得一点温度也没有——
“我去见了司南,还有他那个等得不耐烦的漂亮未婚妻。”
难得您刚出狱就这么日理万机。古亦轩暗暗吐槽到。
“不来点反应?”
看到古亦轩依旧面无表情,历泽伸出夹着烟的右手,托住对方下颌往自己这边抬了抬。
古亦轩很想跟这个人说声——let o,但在余光瞄见快要落到自己身上的烟灰时,还是抿了抿嘴,老实地给了个反应:
“感谢这朵桃花从此远离我的人生。”
看着手里这张表情不耐的脸,历泽乐了,指头微动,烟头上的烟灰卟的掉了下去——
“……”古亦轩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和对方说话了。
拍开男人的手,古亦轩低下头,想小心地把烟灰弹去,却因为刚淋过雨的衣服有些潮s-hi,灰印还是留了下来。
看着被打开的手,历泽笑了笑,低沉着声音叹道:“看,现在连你也不怕我了。”
“我、洁、癖。”跟怕不怕你有毛关系!
古亦轩抬头楞了对方一眼,又低头看着胸口的烟灰印,长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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