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下意识地就慌了,低头向应侍要纸,抽了张递上去,失笑:“怎么了?”
马周平笑眯眯地揽揽她,凑近问:“看韩剧啊?哭了还。”
李小杏攥纸抹掉泪,摇摇头,漫想她做母亲,紧紧咬在嘴里的这句“对不起”和“我爱你”,要留到多久,才能再无负担给孩子呢。
马周平正为马煜平坚持入伍不念大学的事儿烦得心思重,两杯白干下肚,平白和李鸢说了好些从没说的,李鸢不好不答,也不好不陪,三两杯一喝,自己也是头重脚轻。逼王必须得是逼王,出了酒店强装镇定,愣是能如履平地地叫车送走了李小杏马周平,才揉着眉心顶着月色,慢吞吞步回筑家塘。
到了巷口,时间晚,黑得深浓,没人影,他倚靠着合欢树根来了根久违的烟。这合欢树他很喜欢,因为他和彭小满第一次接吻就在这儿,雨中热吻,舌吻,卡得系带生疼的那种,特别羞耻。他的丁点儿醉意在春风夜色发酵,心里涨酥酥的,各色平常难有的情绪在百骸里丛生,迫他急不可耐地要将这些传递给那个对象。但那个对象大概在挑灯夜战,因为今天一模考结束,但鹭高死妈,好不给人嗨皮的功夫,明儿就得马不停蹄地上课。
不好。李鸢转着手机,望着影影绰绰的繁茂顶冠,想,叫他出来不太好,扰人。
想啊。李鸢胳膊搭上眼盖,挡上了撩人的月色,我他妈快想他想哭了,我怎么这么娘?
他应该也巨想我?他几天没能好好见着我的影儿了。李鸢挺满意地想。
李鸢按亮手机屏,低头用手撑着眉骨。要不发个短信?
算算算,还是挺扰人,容易打断人做题的思路。李鸢否定这想法。
靠窗户那儿看眼吧。李鸢搁心里笑,好特么变态啊,跟偷窥狂一样。
哎等?李鸢快走到地儿了想起来了,哎他房间窗子没糊报纸没拉窗帘儿吧?
不管了,go go go。
彭小满做题间隙出门放个垃圾,低头抬头,给脸边黑糊糊一人影子吓一跳。爆了句响亮的“卧槽”后步步倒退着回防,贴上墙捂着胸口,惊魂未定.j。李鸢特无辜,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哪知道自己这狗逼运气,刚鬼鬼祟祟不干好事儿样地靠近他家窗,就赶上人出门倒垃圾。玩儿呢,这他妈哪门子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啊靠。
“你特么。”彭小满咽了一大口,匀息,皱眉瞪他:“我要会点儿擒拿术,你现在已经在墙上了恕我直言。”
李鸢摸了下脖子,挺无奈地歪头笑,摸摸他嘴巴:“没吓得你不舒服吧?”
“暂时——”彭小满咬住他手一口:“很稳定。”
李鸢二话不说地上前把他怀里重重一抱,撞得两人胸腔俱是微微一响。李鸢是用劲儿的,没来由,像久别重逢那般的用劲儿。彭小满觉得被他束的过分,挣一下没用,就怕被瞄见,顶他踉踉跄跄地往里巷更深的旮旯缝里去。李鸢顺从地背倚上y-iny-in的灰墙,彭小满静静地感受他的力度,他的温度和气味。
没一会儿,彭小满肚皮一阵微异,低头乐的够可以:“保送生同志?你今天就是为了拿你的小棍棍杵着我的么?”
李鸢头回在他跟前,勃的很没男x_i,ng尊严。
“我是,没知没觉他就……”李鸢断断续续吻他的侧脸,“别管了,过会儿就歇了。”
彭小满从他腋下穿过两臂,攀上他背,深深吸了口气:“喝酒了?迷之香,还是好酒,嗯?”
“嗯。”李鸢伏在他脖子里蹭。
“要脸么?一不用高考的跑我一还得模考的人面前招摇,狗头给你敲爆好不好?”彭小满呼噜他后脑勺,喜欢惨了李鸢动辄像犬狗似的黏人好摆弄样子,喜欢得心里发涨。但,嘴还是要欠的。
“我就是。”李鸢环紧他腰,闷闷说:“想你,就打算在窗户那儿瞄一眼。”
“变态啊?我要在换裤衩呢?”
“换裤衩不拉帘子你变态我变态?”
“……”
两个人接吻,浓影二做一,交叠摇曳。
“我n_ai要说,放个垃圾把我大孙孙放没了。”彭小满舔了下滚热的嘴巴,又餍足不了似的凑过去亲他,“倒计时三分钟,快,说点儿好听的给我,充电。”
“跟n_ain_ai道歉,他大孙孙要被我拐跑了。”李鸢捧着他脸,怔怔盯着,觉着自己愈发醉。
“少了少了,继续,来个戳我g点的。”彭小满笑。
李鸢着迷地在他虎牙上舔了下,又说:“你是我最喜欢的男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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