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兑现当初承诺,北烨大燮同时干政,不久后,燕次永初二年被废弃爵位,罚永世幽禁的晏永旻被以王子降生,大赦天下之名被免罪,并最终偏安于燕次东南一隅。
“殊白,当初你不是说,不可能有真的遗诏么。既然如此,你手中的最后那幅图?”
“你说如果印章是真,君父的亲笔题字、绘图是真,那么,那画是不是也就算得真呢?”
“你的意思,难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小衍你这么聪明,我不信你猜不出。”
“果真是拼在一处的么?”一声呵,像是终于释怀,“那父亲和你当初的约定是什么?”上前一步,苏少衍盯看向他的眼。毕竟时已至此,当初再如何的不可说不能言,时限过去后,都不一样失去了效用?
“说半壁江山你信么?”
于是笑,只是笑,沈殊白站在他身边,放眼,是正在着手修葺的王都城殿,太冶宫虽固若金汤,到底在剧烈的地崩过去,不少的宫殿也还是出现了不同程度坍塌和损毁。为节省开支,更为最大限度安抚民心,沈殊白此刻自是不可能干出那新建宫殿的事。
“不信。”停了一下,苏少衍开口道。
“……就当那是假的吧。”
“记得那时在燕次,阿毓承诺你的,也是半壁江山。”
“那时我与他都不过是慷他人之慨,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好奇钟庭翊是怎么死的么?”
“你总有你的办法,再者,若你真不想说,我即使问出来,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你还那样恨他。不过要我猜,应该是那画有问题。”
“没错,那画的一方颜料中确实被我动了手脚,少时我学岐黄本为保命,现在不想,救人之手,终成杀人。”
“杀人人杀,江湖如此,皇权之路,又难道不是如此?明知走上这一步,就再无回头可能。但自始至终,却还是有那么多人为之义无反顾。”
“你这是在说你自己吗?”
“我与李祁毓不同……对那个位置,我从来清楚自己要做的,都不是争,而是如何有朝一日顺理成章的接过。”
“偶尔糊涂,也是美德。”话语一歇,再言已过了大半刻,倒是蜀中的六月天气总是这般说变就变,交睫间,细雨便滴答落了下来,长条石铺就的甬道上,深浅的水洼被往来的宫人踏碎,同时碎裂的,更有两道倒映着的同样风雅的人影。
“我赢了天命,却还是赢不了你。”到最后,到最后的最后也还是不肯说出一句分手。分明伤怀却又决绝的,甚至连一丝的叹息也不愿施予。
“殊白……”
“走吧。”伞握在手里,却终始没有撑开,沈殊白走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等再送你过了这道殿门,说不定雨就会停了。”
“小衍,江山美人,人有时候只能选一样。”孤身揽下所有的罪责,那人忽作一副不正经的牵了牵唇,“还记得那日在密林里我说过的话么?”
是真的,“忘了罢。”心里的话与落在耳边的声音一同响起,沈殊白看着他,也只是看着,“我现在才开始庆幸,你从未真心选择过我。”
他用手背遮了遮眼,视线越过殿门,仿佛真的望见了外头的夕阳。
住下步子,苏少衍也回身,那一瞬的交望,仿佛一辈子就都这么过去了。
漫漫曲折的,却是也短,却是也长。
作者有话要说: 殊白正式退场。。。让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哭。。。t t
☆、第139章【完结章】
花冷琛和步月行从胶夏国回来雍州乃是在半年之后。这一日是个晴天,步月行一路风s_ao的挎了个深靛色的包袱,菱形的嘴角微翘着,显得心情极好,倒是跟在他身后的花冷琛进门后一脸不容置否的耸了耸肩,干干道:
“小衍,你在这白住了这么些日子,居然也不记得要替为师收拾屋子吗?”
“里头装着什么?”懒把那早书信了说十日前就要归来,却平白让自己多等了这么多天的事先数落一通,苏少衍指着步月行那一包的鼓胀,道。
“我的战利品啊。”
“都不过是些香料而已。”抱着臂花冷琛接话道,言罢步月行冷冷一个白眼,将包袱小心放在了庭院的石桌上,此时北烨的时节已值腊月,盛月斋虽种了为数不少的花,但独独少了素心雪里这一种,花冷琛从前对此的解释是,只怕大徒弟会吃醋啊,但苏少衍心里晓得,他其实是担心步月行吃醋而已。
是故在此百花凋谢的时节,除了屋里尚含着花骨朵的水仙外,庭院里并无其他的香气,如此一来,包袱中隐隐透出的幽香,便愈发显得特别。
“密教的那帮小子解决起来实在太没挑战x_i,ng了。”撇了撇唇,步月行拆开包裹,顺手递给苏少衍一个乌色光润的圆形木盒,“那个谁呢?听说他眼睛好了,怎么不见人——”
别过脸,没心眼的他自不会留意到此刻苏少衍瞬间y-in沉下来的表情,倒是花冷琛走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道,“不打开闻闻?为师保证,这个与当时那个降真香可断断不是一个档次,断断的是货真价实。”
不料得这个一张嘴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少衍哼了声,奈何双肩忽被人猛的一扳紧,“咳,它是……”步月行欲开口,怎料想花冷琛一个冷眼睨过来,索x_i,ng只得噤声。
抿了唇,苏少衍低头打开盒盖,晶色的膏体中,但见一朵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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