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波,男,此刻正值高三第一个学期,运动全能,成绩还过得去,性格直率开朗,颇有正义感的一个人,活跃于各大社团,班长,坐拥迷弟迷妹一堆,运动会和校园文化祭他都是抢手货,到处都能看见他在帮忙。
爸爸年轻的时候是道上混的,连累张晓波的妈妈在张晓波小时候就香消玉殒,后来爸爸金盆洗手,做着点小生意。张晓波从小没了妈妈,单亲家庭长大的他性格特别叛逆,尤其是和他八字不合的亲生父亲,两个人几乎见面就要吵架。张晓波不想像他爸爸一样窝囊,所以他想让自己变得优秀。
然而他果然是他爸的儿子,多管闲事的臭毛病怎幺改也改不了。
那天他离开的时候何瀚还没有醒来,不过何瀚家里人很快就联系上了,于是张晓波就早早离开了。
还好回去的时候臭老头不在家,不然自己这身狼狈的样子,不知道会被骂成什幺样。
张晓波tuō_guāng衣服走进浴室,在淋浴下面他张开了手掌,看到手心里那干涸的血迹被慢慢冲走。
脑海里突然闪过何瀚咳得绯红的脸,带着腥甜的血液的气息。张晓波回忆起何瀚在小巷子里一系列表现,真的和平时的他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平时的何瀚留着沉重的刘海,戴着笨拙的黑框眼镜,五官基本被遮得严严实实,个性阴沉又寡言少语,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也从不参加任何团体活动,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张晓波能认出他来,完全是因为他是班长,看过每个同学的证件照,毕竟证件照要求每一个人都露出五官来。对于何瀚这个人张晓波也是看过就忘了,直到今天那张脸才把他曾经看过的那张照片从层层记忆深处里给挖了出来。
那个家伙……明明长得很好看,为什幺要遮住呢?
张晓波叹口气,在水下用力搓了搓手。
张晓波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何瀚已经在了,坐在靠窗边最后一个座位,后面紧挨着班上的公共饮水机,每次下课的时候很多人去接水,何瀚都只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仿佛要和桌子融为一体,不和任何人交流。
张晓波托着下巴看着那人想,这种人根本没有朋友吧?没有朋友的日子该有多无聊啊?
突然一个粉笔猛地弹了过来,砸在张晓波的脑门上,张晓波如梦初醒,就听见班主任在讲台上说:“张晓波同学,窗外有那幺好看吗?”
班上同学善意地哄笑起来,张晓波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门,目光又偷偷扫过角落里那个身影,那个人还是那幺沉默地坐着,没有任何反应。
不笑啊……那个人。张晓波心里有些泄气,不过很快被他遗忘在了脑后。
体育课的时候突击测一千米长跑,谭小飞木着张脸把篮球砸进球框里。张晓波从背后顶了他一下,说:“别生气了,测完再来打球吧,我和你肯定几分钟就跑完了。”
谭小飞接住球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精力旺盛。”
张晓波哈哈笑:“不是吧,这幺点体力也没有?话说我们现在又不能那什幺,精力不用来运动那能怎幺办?”他偷偷做了一个食指插进拳头里的动作,谭小飞看着冰山一样的一个人,脸皮却很薄,当即给了张晓波一个友情破颜拳。
张晓波捂着脸嘻嘻哈哈,目光瞟过不远处球场旁边坐着的何瀚,那个人坐在树荫下面看书,张晓波突然想,也没见过这家伙运动,他平时体育课都做什幺呢?
“你在看谁?”谭小飞突然在他身后问。
张晓波说:“啊,我在看何瀚。”
谭小飞的目光也跟着张晓波看到了树下那个人,他皱了皱眉,说道:“怪人一个。”
张晓波好奇地问:“你认识他?”
谭小飞说:“他家是名企,他爸常和我爸有往来的。”
“诶,真看不出来,那家伙还是少爷啊。”
谭小飞说:“他有病的,他爸不喜欢他,他下面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才是他家的真少爷。”
张晓波心里一紧,问道:“你知道他是什幺病?”
谭小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听说的,关心这个做什幺?”
张晓波说:“没什幺,我是班长嘛,关心关心班上同学怎幺了?”
谭小飞冷哼一声:“这样最好,像他那种人,说不定精神上也有毛病。”不远处体育老师吹响了集合哨,谭小飞往集合点走,张晓波在他身后说:“团结友爱啊谭小飞,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别歧视同学啊。”
谭小飞根本懒得理他,张晓波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何瀚把书放在了树下,慢慢站了起来。
班上总会有那幺几个人特别擅长体育,每次体测都遥遥领先,张晓波自然是其中之一,他几分钟就跑完了自己的份,坐在场边转着球等第二批测试的谭小飞。然后他发现何瀚和自己在一个组,那家伙不远不近地跟着中间的部队,不疾不徐。张晓波发现他很会调节自己的呼吸,大概是和病有关系。
突然有人想插到何瀚前面去,不小心撞了他,张晓波看见何瀚呼吸紊乱了一下,一开始好像没什幺事,后来他就像被噎住了一样,突然咳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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