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跟上了围着鹰族的大部队,跑到前方和族长说了什么,接着队伍里分离出几个人,同样也跟在祭祀的后面,其中几个还挺眼熟。
几个兽人,还包括族长夫人。千漠走上前加入这支小分队,几人随着祭祀,转变了行进方向。
这些都是被选中的人?族长夫人也是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别说,族长夫人虽然是非兽人,可行进速度一点都不慢,始终站在千漠的旁边,神色轻松。
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可没人给他解惑。骆寻扭头看族长夫人,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冲他笑了笑,没说话。
骆寻猛地开始想念青岚。除了青岚,在部落里他没有能说上话的人。青岚是个明明疑点重重还愿意相信他、只想让他过得好的弟弟,他瞒着青岚那么多事,青岚还是无条件地站在他这一边。早上和他吃过早饭之后就分开了,也不知现在青岚在哪里。
“阿寻?”说曹c,ao曹c,ao到。
骆寻不敢置信地抬头——青岚正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红红一片的血水。他吓了一大跳,从千漠的背上跳下来,忐忑不安道:“怎么这么多血?发生什么事儿了?”
不等青岚回话,从房子的里间传来一声饱含痛苦的叫声。
骆寻抬起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走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支离破碎的叫声从一扇虚掩的门中钻入耳朵,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青岚等这阵叫声过去,倒掉手中的水,把骆寻拉到一边,“阿新在生孩子呢,你们这么一大队人马过来干嘛?”他用手指了指院子里其他人。
骆寻往旁边瞅了一眼,见跟来的几个兽人脸上无一例外出现不知所措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祭祀和族长夫人没什么异常,两人站在一起,皱眉看着房间,脸色都不好看。
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详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我正走在路上,祭祀把我拦住了,说什么我是被选定的人,然后就把我带到这里了。其他几个兽人也是祭祀带过来的。”骆寻小声说。
“什么被选定的人?”青岚不解,“我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
“你也不知道?”
青岚轻轻摇头,“祭祀一般不出面,他一出面,就有大事要发生。”他凝重道,“你看祭祀和族长夫人脸色很差……只怕,要出事。”
“什么事儿?”骆寻心跳加速。
“不知道。不过……这个孩子生了很久了。”青岚眉目中带上一股哀愁。
“没有吧,我刚在火翎那……啊不是,我是说火翎过来接生的时候我碰到过他,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啊。”火翎给他红色药汁之后他在火翎那边休息了一会儿,加上后面碰到鹰族、祭祀,再赶到这里,时间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就想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可能。
“你不知道,他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腹痛了,昨天火翎陪了他一夜,一直到现在火翎只回去过一次,还是回去弄药草的。”
也就是说他被蛇咬碰到火翎是好运?刚好在他回家的时候他上门了。也不对啊,生孩子生个一天太正常了,本来就有一些人生孩子慢,产道开得不好之类的。他没有自己的孩子,但这点常识还是有。
难不成这里的非兽人生孩子都很快,青岚才会那么惊讶?不应该啊,他们是男人的身体构造,生孩子应该更难。而且原始社会医疗条件落后,新生儿死亡率很高,孕妇难产死的情况也很普遍。祭祀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着那个房间,是不是已经猜到会出事了?
“啊——”随着一声高昂的痛呼,一个微弱的哭声从房里传出。
青岚惊喜地和骆寻对视一眼,放开了紧紧攥着的骆寻手臂,“生了生了!我进去看一下!”
他刚跨出脚步,骆寻就拉住了他,“别去了。”
“为什么?”青岚不赞同地扭头。
“小孩的哭声……没有了。”骆寻摇摇头,心情蒙上一层烟雾。
青岚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一声无比凄凉的哭声爆开来,击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接着是喉管中压制不住的断续呜咽。哭声如此隐忍、如此撕心、如此悲哀,在院子里回响,无法断绝。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失去所有希望,悲痛和苍凉笼罩大地,无人不动容。
青岚捂住自己的嘴。
门吱呀一声响了。
一个兽人怀中抱着一团包着的布巾,从房间里走出,站在众人面前。他面如死灰,眼眶深深凹陷进去,颧骨因而显得无比高耸。他双目无神,眼睛空洞洞的,嘴唇紧闭着,宽大的肩膀全部塌下,佝偻着身躯,仿佛背上压着千斤之石。
无人说话。
“怪物?”最终还是祭祀打破了沉寂。
兽人身体突然颤抖了起来,想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布巾,却又不忍去看。他的手颠地厉害,随时会把手中的孩子抖到地上似的。他嘴唇哆哆嗦嗦,眼睛瞬间红了,肝肠寸断,“他不是怪物!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高大的兽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阵阵发紧。
骆寻长得矮,抱着孩子尸体的兽人又站在台阶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布巾里露出一条红红的,长着一些稀疏兽毛的手臂。他踮起脚尖,想看清楚他们所说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模样,眼前突然一黑,一只宽大的手掌横在了他面前。
“不要看。”千漠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后面,一贯冷漠的声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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