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低头答了,等陈友谅离开后才进屋关门。少时屋内灯火熄灭,宋青书又等了半刻钟,才飞身越过那屋顶朝府外疾奔而去。
一路上,宋青书只觉自己心跳如鼓,脑中所有念头拧搅成一团,以至于想不起任何的人或事,只有一道声音在耳边不住回宕,“陈友谅知道这事,那他和赵敏一定有牵扯。”
宋青书虽知陈友谅这人心计甚重不可信任,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和赵敏有所勾结。
历来中原人士和朝廷都有所不合。不管是明里还是暗下,各派都能达成“驱除蒙古鞑子”的统一认知。可如今,陈友谅却背道而驰,和蒙古郡主赵敏“勾结”,这一遭若是传了出去,不但丐帮以后在江湖上无立足之地,就连陈友谅本人也成为众矢之的,为整个武林所不齿。
宋青书此刻已顾不上猜想陈友谅这般行为背后的动机和y-in谋,只想快些赶回武当山提醒太师公等人早做防备。虽也曾怀疑这些不过是赵敏给的误导讯息,但宋青书不敢拿整个武当来做这个赌注。若只是虚惊一场倒也罢了,如若不然,就凭赵敏带领她身边的众多高手围上武当,也是极有可能重创武当派。
出了信阳,宋青书买了匹快马沿着官道疾奔而去。除了路上换马、小憩的时间,等宋青书日夜兼程赶到武当山时,只见一派祥和安宁,风平浪静的瞧不出一丝异样。
宋青书一路而来提在嗓子眼处的心陡地一声落下,长松了一口气暗道,果然是戏弄我的吗?这样也好,也好……
将马栓在山下,宋青书徒步上山,刚到紫霄宫门外,一扫地的小童听见脚步声回头,见是宋青书,脸色微微一变,既不自然地迎上前道,“小师叔,你回来了。”
宋青书正沉浸在“回家”的喜悦和放松里,也未曾注意那道童的语气,笑道,“恩。怎么样,好久不见,想我了吧?”
道童轻抿着唇角,犹豫半晌后低声道,“小师叔,你怎么挑了这个时候回来,要是……”
“砚竹!”一记熟悉的唤声打断了道童的话,宋青书扭头看去,正巧对上宋远桥略显沉静的目光。
“老爹。”宋青书笑嘻嘻地抬手打着招呼,却见宋远桥面无表情点了点头,朝他颔首,“你随我来。”
宋青书一愣,这才微觉诧异地看着宋远桥转身走进紫霄宫。
就这样吗?没有深情款款的父子相见场面,也没有感激涕零的师叔侄拥抱场面……这,这也太过冷淡了点吧?
宋青书刚要迈步,袖角被人轻轻拽动了一下。回头一看,那道童压低了嗓门提醒,“小师叔,你可要小心了。”说完,任凭宋青书一头雾水地还欲再问,抓着大扫帚赶紧跑到一边去了。
宋青书即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宋远桥对他从小就很严厉,所以这扑克脸换不换表情都一样。但刚才那道童和他友情极好,居然也不敢多说一句,可见这儿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而且这事还和他有关。
跟着宋远桥从紫霄宫侧门绕过偏殿入后院厢房,刻意避开张三丰所住云房,进屋后将门结实掩上,沉声喝道,“给我跪下!”
宋青书倍感莫名地看着宋远桥脸上难以遮掩的怒气,懵然问道,“老爹,咋了?”
宋远桥眉头紧蹙,语气里溢满了失望与怒火,“你还敢问?为父让你随同无忌出去历练,可你都做了什么?在外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居然还和蒙古鞑子串通了来武当山谋害太师公,你这大逆不道的逆子!若非有人提前上山通风报信,为父还要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宋青书惊得脖子一软,差点没能支撑住将脑袋摔下地来。
要不是这宋远桥一脸的认真严肃,宋青书真要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顽笑。
“不是吧!”宋青书扯着嘴皮子干笑,试图缓和气氛,“老爹,你就这么相信了别人的挑拨离间吗?你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却去信那个‘通风报信’人的话,你是不是也太厚此薄彼了一点?”
宋远桥沉声叹息,“若是别人为父自然不信,可来人是少林寺的得道高僧,由不得为父不信。”抬头将宋青书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脸沾污垢衣袍上满是尘土,想来是急于赶着回来所致,心里顿时五味俱全,竟不知他这一遭回来究竟是好是坏,便道,“你是个什么x_i,ng子,为父自然清楚。但也正因为你这不受约束的x_i,ng格,才更容易受人蛊惑走上歪路。我且问你,你身上可有一枚玉佩?”
玉佩?宋青书想了想。他从来就不是个喜欢捻花戴玉的人,倒是最近得了陈友谅的一枚玉没扔,就一直留下来了……
瞬间脸色一变,宋青书惊诧地看向宋远桥,那句“你怎么知道”已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
好家伙,居然那么早就把他给设计进去了。
赵敏,陈友谅,可惜了你们这种智商和谋略,应该生在法西斯时代。
从宋青书的神情,宋远桥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一股浓郁的惋惜和失望将最初的怒意取代,摇头道,“为父对你向来严厉,就是怕你走上歪路,想不到……”长声叹息,又道,“如今你身为下一任武当派掌门人,若是此事让你太师父知道,不知有多失望。”
宋青书哑口无言。
宋远桥说得字字在理,出发点也俨然是为了他好——他没有理由不去解释,让亲爹来误会自己,留着外人y-in谋得逞去看戏。
便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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