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他就说出了刚刚心里的话,“像刚才那样子地把你压倒在沙滩上,是我一到这里就有的念头。”
然后,他不等叶家珩面色冷下来,就紧接着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来这里。”
小时候……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你也知道,我家跟别人家比较不一样……”秦恕把挂在衣领上的墨镜拿了下来,咬住一只镜腿懒散地说,“我在六岁前一直是跟着梅小姐的,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其实真的很难……虽然她很要强,而且当时并没有少了我一点同龄人该有的东西,但是到了上学的年纪后,还是难为到她了……我当时没户口,入不了公立学校,私立贵族学校开出的价格又不是那时候的她能负担得起的……左右无法的时候,我老子来找了她,说儿子是他的继承人,会给我最好的生活条件和学习条件……几次三番,几下决心,梅小姐就让一直跟着她的姆妈带着我去了我老子家,她一个人乘船去了美国……秦姨不太喜欢我姆妈,再加上姆妈她身体不太好,又担心梅小姐独身在外会不会太过艰难,所以照顾了我两三年后,就郁郁病重了……那会儿年龄比较小,有时候想妈妈没办法了就会来这里,总觉得她会突然乘着一艘船出现在我面前……所以,直到现在,看到这片海,还会觉得很亲切。”
叶家珩听到他用一种慵懒松散的语调说出这些话,心里就像是渐渐起了皱褶,一层层地堆积在所有的空间里,一阵阵的压抑就愈演愈烈……
他一开始对秦恕的看法并不很好,定义来定义去地总是脱不了“趁人之危”四个字——这不仅仅是那次的yī_yè_qíng,而且是针对此人一贯被风传到闻名的行事风格,总是打蛇七寸、打人打脸、一击得手、手不留情;
后来看法虽然略有改观,但是仍觉得此人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太子党人——有多少人凭借着自己的辛苦能力还做不到应有的位置,但是偏偏就有另外一些人因为一出生就带来的优势,平步成功;
再后来因为他的大献殷勤和死缠烂打弄得摆脱不得,但是却也因为这种不堪其扰而多少有种心安之意——没有谁愿意孤独地终老一生,人类总是比自己想象得更容易寂寞,寂寞到一点点的温暖都足以照亮漫长的岁月中的孤寂;
再现在……
秦恕把墨镜随意地塞进衬衫胸口的口袋里,很是放松地舒出了一口气,“一直以来,我都想找到能让我说这句话的你……家珩,你愿意和我一起照顾梅小姐吗?”
——这算什么?告白吗?那之前的那些话……又是什么……
叶家珩没有回答,沉默不语地看着不远处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涌上来,在海岸上扑打出细碎的白色泡沫,再跟着潮水一起快速地退下去,周而复始。
“你今天好像很不爱说话,”秦恕放平了身子再一次躺了下去,从背后伸手过去,环搂住好像连脊梁都在僵硬的男人,“是因为梅小姐让你敬那一杯酒?……她总是做事情很随心的,有时候难免会忽略到别人的心情;但是,总归是好心……”
叶家珩慢慢地转过身去,看着平躺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他的眼神里有一种很模糊但是很沉重的东西,以至于让正在侃侃而谈的男人下意识地止住了话语,轻唤了一声“家珩?”
“刚才,你母亲对你父亲说:他一点都不了解她……秦恕,你也是,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他像是在自嘲一样地笑了笑,“在你眼中,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衣着光鲜,有着一张说的过去的脸,做-爱时会不知羞耻地表现出来 y- in 荡……你还了解我什么?凭什么觉得你需要和我在一起?”
“别拿我跟我老子比,我跟他不一样。”秦恕紧了紧手臂,觉得环在臂弯里的腰肢很是纤细,纤细到甚至能够感触到硌人的骨骼,“家珩,你要相信我,我比你想象的还要了解你,而且比你想象中的要喜欢你……”
叶家珩拂开了他的手臂,,“我根本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好……一个合格的下属,一个孝顺的儿子,一个尽责的大哥——是这样的吧?大家都是这么认为我的吧?……其实,都是骗人的。”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其实,这个人远没有这么好。”
他边这么说,边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地从小到大,“我这个人啊……把大家都骗了,是不是很有意思?”他好容易才止住了笑声,“……是我毁了这个家。”
八月底的夏末,从六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落日。
金黄色的阳光转成了橘黄色的柔和,然后天色从最遥远的一角开始暗淡下来,广阔的空间中的光影斗转,很自然地就有一种蓬勃的壮大感。
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海天一线,叶家珩突然觉得自己在这种日落的景观前,被比衬得是那么渺小,“……叶家临小时候,其实我很讨厌他,有时候都觉得是一种讨厌到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丑恶感情——他出生的时候难产,我妈就在我面前扶着门框昏倒在地:痉挛、抽搐、大出血……产前抽搐外加早产,整条命差点儿扔在了医院里。他出生时,才不过7个月大,那张脸还没我手心大,小鼻子小眼睛的,还缠人缠得不行,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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