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最终还是右丞站了出来,躬身道:“陛下恕老臣直言,陛下中意殇妃,自可以将他深宠于后宫,何必定要封后。本朝虽设男宫,但男妃不能绵延子嗣,皇后乃母仪天下之大位,用男妃恐怕不妥!而且……”右丞咬了咬牙,低声道:“叶无殇出身叛族,更为不妥。”
“朕什么时候说要册叶无殇为后了?”皇上似笑非笑地瞧着右丞:“朕另外给他拟了个称号,圣旨已拟好了,众位爱卿自己看吧。”
原来不是封后!
满朝文武都长长出了一口气,注视着那卷尊贵的明黄被刘准高高捧着,带着威仪肃然缓缓地从阶上降下。
右丞双手接了,颤抖抖打开,只看了一眼,便噗通一声跌在地上,连圣旨都滚落在地,再顾不得什么礼仪进退,高呼一声:“皇上,不可!万万不可啊——!”
百官慌忙看时,却见圣旨之上,叶无殇名字之下,明晃晃地写着两个字——帝君!
帝君!这个称号,实在是太出格了!
且不说“君”有君王之意,它还有夫君之意!九五之尊,册一个后宫,却用了“君”字,就算不考虑分权干政之嫌,也很容易让无聊的文人联想出有辱帝王威严的画面来!
“皇上,万万不可啊——!!”满朝文武瞬时间全跪了下去!
“皇上,如果您一定要封,可封帝后!但帝君太过!实在太过!皇上三思啊!”
本来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上,瞬时间劝谏之声响成一片!这是比封后更不能接受的结果!一位位重臣慷慨陈词,引经据典,朝堂上简直是一片声讨之声!
“都说完了?”直到正午已过,最后一名大臣哑着嗓子说完,皇上方淡然道:“那朕就告诉你们:朕今日不是来和你们商议此事,而是命你们去办此事!三天后,将大婚之典给朕准备好了!否则,内史省和礼部的众位爱卿就不用再来见朕了!退朝!”说毕,一朝天子竟就那样立起身,将群臣抛在身后,大步而去。
天子一怒,百官悚然。
皇上自登基以来,常有朝臣犯言直谏,皇上向来都是从善如流,并时有褒奖赏赐,从未像今日这般独断坚执。右丞目瞪口呆了半日,最终摇了摇头,竟然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大人,您别走啊……”礼部尚书慌忙跟在身后急道:“这这、这如何是好?大人是否带领百官再上书劝谏?”
“要劝你劝,我是不劝。”右相苦笑道:“那头老倔驴不是留下了么?你我就在这等等看,看待会他怎么出来。”
大殿上文武百官见右丞都走了,一个个咬指啖舌,议论着各自退走。唯有素以犯言直谏闻名的御史,非但未走,反而大跨步上前,直挺挺跪在了阶下
方跪了半盏茶时候,便见皇上无奈地又走了回来,也不顾天子威仪,一步步降阶而下,就在那玉阶最后一层坐了下来,道:“李卿,朕已经退朝了,你这是做什么?”
“陛下!您若不听劝谏,老臣今日就跪死在这里!武死战,文死谏!老臣纵死也不能看着皇上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李御史大声道。
“李卿倒是说说,此事哪里荒唐了?”皇上也不生气,只笑道。
“陛下,您自登基以来,励j-i,ng图治,朝政清明,万民归心,我朝已有中兴之象!更兼开疆拓土,百国来朝,此次又远征突厥,若能建功,可谓千古一帝也不为过!您平日在后宫中,那些小节也便罢了!男宫男妃,向来不见诸于史书,我等外臣,自然也不会多嘴!可如今您硬要把一个男妃推上后宫极位,还要行大婚之礼!日后青史之上,会如何书写?您有再多的文治武功,如果被扣上一个荒 y- in 无度的帽子,那还有什么光彩!陛下,您真的要为了一个男妃,毁了您的一世英名吗?!”李御史声音隆隆,厚重得让整个大殿都有了肃然之意。
“玄承,”皇上安静地听完,却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声,道:“你肯和朕说实话,朕,也想和你几句心里话。”
幽深的大殿内,皇上慢慢地立起了身,他没有再看御史,而是转过身,凝视着阶上那明黄得有些刺眼的龙椅,那方代表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宝座,声音遥远而飘渺:“朕,出生便被立为太子,文武重臣、皇亲国戚见了朕,都是口口声声愿为朕竭忠尽智、肝脑涂地。可是朕十六岁被废的时候,朕的母妃要被赐死的时候,朕登门去求,求他们在父皇面前替母妃说几句话,可朕遇到的,是一个个闭门谢客!一个个避而不见!甚至一个个的落井下石!所有的忠臣、门客、侍从仿佛一瞬间都变了脸……最后,朕有上千从属,肯随朕远赴永州的只有不到一百个人;朕有无数心腹,还敢暗中相救的,就只有永州刺史一个人……”
“从那时起,朕才知道人心莫测。在宇文重华叛乱的时候,朕宁可扮上一个月的傻子,也要看看这满朝文武,到底谁的心是向着朕的!因为朕……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不敢相信任何人!”
“在后宫,不论哪个嫔妃留寝,朕从来都是穿着衣袍,因为衣袍里面还套着刀枪不入的金丝甲……朕是怕睡熟之后,身边突然捅出一把刀子!睡在朕身边的人,只要无意识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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