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临近。
平时大家也没有别的娱乐时间,就一周两三节体育课,还都是老唐费尽口舌从各科老师手底下抢过来的。那些老师虽然抢课抢不过老唐,但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给三班同学留的回家作业越来越多。
光数学试卷就留了两套,所有科目加起来,厚厚的一叠。
谢俞洗过澡,穿过走廊,走到贺朝寝室门口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那一叠作业,贺朝已经刷得只剩下一套数学卷。
这人做题快,大部分题目都只在边上打了个勾,圈了选项。大题更敷衍,打了点草稿,答案特别潦草地混在草稿里。
谢俞带了支笔过来,单手擦头发,黑色水笔捏在另一只手里,随手往贺朝桌面扔,语气不太好地问:“哪套?”
贺朝停下来,连人带椅子往后退了退,转过去,侧身看他:“模拟卷a,倒数第二题。”
谢俞走过去,低头看了眼题目。
他刚才洗澡洗到一半,这人一通电话打过来,问他数学作业做了没,说有道题还有点意思。
当时谢俞浑身上下滴着水,赤脚踩在瓷砖地面上,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事?”
贺朝隐约听到电话对面有流水声,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小朋友说“我洗澡,没事别烦”。
谢俞刚洗完出来,有点冷,浑身上下带着点寒气。
贺朝看着看着,没忍住,覆在他的手上,摁着那条半干的毛巾,动作不太熟练地帮他擦头发。
“……”谢俞被这人的动作扰地分了神,一道题目看了半分钟也没看进去。
这题前面老吴特意打了个星号,让他们有时间可以看看,做不出来也不必强求,最重要的是感受一下题型。
“打个赌?”贺朝隔着毛巾,碰到谢俞的头发,靠近的时候鼻尖都是这人身上的味道,“五分钟。”
谢俞:“赌什么?”
五分钟解道题。
至于赌什么,两个人都没想好,赌了再说。
谢俞直接坐在贺朝床上,顺手撕下一页草稿纸。
窗外夜色如水。
窗户半开着,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谢俞穿得少,身上那件毛衣看着宽松,从袖口望进去,能看到半截腕骨凸起的手腕。
贺朝把挂在椅背上的外套递过去,想到上次他们俩比赛做题的场景,开玩笑说:“让你一分钟?”
“……”谢俞抬眼说,“你很嚣张啊。“
手机计时器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这道题题型新颖,难度也不算大,重点在突破固有思路,五分钟时间还是太短,等计时器停止不动的时候,两人都还没算出最终答案。
不过贺朝心算快,在谢俞最后那个步骤基础上,又往下走了两步。
“小朋友,”贺朝扔了笔,侧头看他,“愿赌服输。”
谢俞低着头,手上没停,把最后答案算了出来,才说:“赌什么。”
“我想想,”贺朝心里一下转过很多念头,又不舍得把人欺负得太狠,最后只说,“……叫哥,叫声哥就放你走。”
第八十三章
已经入冬, a市冬天虽然不怎么下雪, 但s-hi冷的空气还是止不住地往毛衣往里钻。
谢俞放下笔, 身上还披着贺朝刚才递过来的那件外套,抬眼看他,似笑非笑说:”……你要求这么低?”
说完, 还不等贺朝回话,谢俞又毫无负担地叫了声“哥”。
他这两天有点着凉,上回打完篮球出了一身汗, 脱得只剩下里头那件单薄的打底衫, 在篮球场上吹了半节课的风。现在说话的时候尾音略哑,还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散漫。
贺朝被这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勾得差点走神。
然后贺朝把半张脸埋进掌心, 靠着椅背,低声叹了句:“到底谁惩罚谁。”
看时间也不早了, 谢俞抬手按了按太阳x,ue,打算起身回去, 还没走两步,手腕猛地被身后这人紧紧抓住,然后他听到贺朝说:“别走了。”
贺朝又重复一遍:“今晚别走了。”
谢俞停下脚步, 任由他抓着, 没挣开:“叫声哥你放你走,这话是哪个傻逼的说的。”
贺朝说:“是啊,哪个傻逼。”
“……”
灯火通明的寝室楼断了电。巡逻大爷在楼下拿着手电筒走来走去,手电筒灯光划破黑夜,亮光时不时从窗口一晃而过。
单人床太窄, 谢俞脱了毛衣,躺下的时候几乎跟贺朝贴着。
谢俞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腿,隔着布料,贴在贺朝腿侧,脚踝正好碰到他的,贺朝“嘶”了声,低声警告:“别乱动。”
谢俞睁开眼,侧过头看他。
两人偶尔会在对方寝室过夜。
到了熄灯的点,不是说要走结果半天没动弹,就是要走没走成。
虽然二中在住宿方面很顺应民意,想换寝室交张申请书,不出三天就能把申请办下来,但是谢俞跟贺朝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
之前他们还顾虑自己寝室里那堆课外辅导书、真题试卷,心说这要是搬到一起住,难道半夜偷偷爬起来做题不成。现在没了这层顾虑,也动过换寝室的念头。
然而疯狗收到申请书,气得一个头两个大,敲着办公桌喊:“你们俩,想干什么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天天玩游戏玩到半夜?就你们这点小伎俩,我看得多了我告诉你们。”
贺朝尝试着为自己辩解:“其实我们打算好好学习……”
疯狗直接把申请书往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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