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寿没见过邵徇,本来直觉伸手去摸腰里的匕首。接着仔细一看,发现邵徇腰里的玉佩,想起庄里那个让人头疼的“主子”,手便放了下来。邵徇左瞧瞧右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扶寿可心。他见过扶寿好几次,一直觉得她根骨不错,原来以为她是男孩子时还可惜他身子弱长的矮,后来知道扶寿是女孩便起了爱才之心。他这是见到邵儒州之后得的毛病,当初一直没能如愿,这回可找到个目标,总想把她纳入旗下。
邵徇依然觉得疲惫,不想说话,扶寿是从小便不爱说话。两人面面相觑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最后邵徇熬不下去,开口道:“你叫扶寿是吧,我叫邵徇。”
扶寿没动,“嗯。”
“虽然我叫邵徇,可你要帮我保密,一般人咱不告诉他。”
扶寿又是一个“嗯”。
“我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他想认你,怕你不答应,他会觉得很没面子。所以让我来跟你聊聊,看你觉得怎么样?”
扶寿有点意外,邵徇不等她细想,搬着凳子坐近了几步,“扶寿,你今年多大?”
“十五。”
“嗯,不错。你长的像谁?”
“我娘。”
“你娘叫什么?”
扶寿仔细看了他一眼,邵徇满脸认真,没一点问候别人老娘闺名应该避讳的自觉。扶寿想了想,大概邵徇身上天生有一种让人想亲近信任的特质,她马上就开了口,“我娘叫谢墒娘。”
邵徇故作斯文的点头:“嗯,好名字。多谢商人他娘。”
扶寿嘴角微微一弯,眼睛里的警惕退下去。邵徇看在眼里,轻声道,“扶寿,你想不想学武?”
她目光闪了一下,“我会武。”
“不是你这种杂乱无章的招式拼在一起就叫会武。你是块好料子,我可以把你调理进武林前列,不敢说前十,但第十名应该打不过你。”
扶寿听他面目严肃的吹牛,心里竟然有些跃跃欲试。她不觉得邵徇有什么恶意或是别有用心,毕竟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铸剑山庄的“主子”用不着打她的主意。
而且,还有聂桓琛。扶寿在进铸剑山庄之前,对这个哥哥没有任何的期待。亲爹都指望不上,何况一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她最初也不想潜进聂家,她娘从小就告诫她:远离聂家,聂家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你爹在聂家是身不由己,他要保护她们母女。
后来她娘病了,美貌不在,她爹只来过两次便不再上门。她娘每天每夜的哭,边哭边诉苦,扶寿什么都听到,终于知道,这就是爹爹的真正面目了。娘亲去世前,交给她一封信,一定要她交到何柄通手里。她答应了,然后跟着舅舅过日子。舅舅会一点武功,舅娘也会一点,她认真的学习,苦练轻功和刺杀。过了三年,便来铸剑山庄找何柄通。
何柄通一直不露面,她只好潜进庄里,然后她便见到了聂桓琛。没有哪个女孩不想要一个哥哥保护自己,她看到聂桓琛的面孔,又在聂家呆了这几个月,发现自己有这样一个容颜美丽、x_i,ng格强势的兄长,说她完全不在乎聂桓琛又怎么可能。
邵徇等了半天见扶寿不做声,伸脚踢了踢扶寿的脚尖,见扶寿迷迷糊糊回过神,冲她眨眨眼睛:“怎么样?”
扶寿定定的看着他,她心里翻江倒海一般,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半响开口道:“好。”
邵徇松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劝人,扶寿要是不答应他就没词了。好在扶寿已经被他骗到手,以后他就是聂桓琛的真正意义上的师叔啦。邵徇很高兴,可惜身子一动立刻疼的缩了回去。
“我说徒弟啊,不如你先来扶为师一下吧。”
……
搁别人收徒肯定得上香磕头折腾半天,赶邵徇这儿,说一声就算成了。一下午扶寿都觉得反不过劲儿。晚上吃饭时,邵徇便把扶寿领上了桌,宣布这是他的新徒弟,接受大伙的恭喜。说是大伙,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人。木连星兄弟之前在外面办差,回来后依然跟他们一起吃饭。忠伯年纪大了,不跟他们小辈挤在一块儿扯淡,只剩一桌年轻人,说话根本毫无顾忌。木家兄弟和赵三玄已经熟识,这会儿见到扶寿,木连星虽然吓了一跳,还是打趣道:“主子,你上哪找了个连榕的双胞胎妹妹,怎么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木头脸?”
邵徇一记老拳差点打到他头上,“你弟弟就是被你们这个姓害的,叫什么木连榕,直接叫木头算了。我的宝贝徒弟跟你们可不一样,天生练武的材料,将来威震天下,叫你们大吃一惊!”
“我弟要是木头,你这宝贝徒弟就是小木头。”
“不敢啊,你弟可是你的心头宝,谁敢抢他的名头?”邵徇撑着个得意洋洋的嘴脸,把木连星说的脸通红。木连榕在旁边扯了大哥一把,眼睛漆黑漆黑的,木连星立刻说不出话了。
邵徇和木家兄弟斗嘴,聂桓琛看的微笑,旁边扶寿真的跟块木头一样站着不动。聂桓琛看着扶寿强作冰冷的眼神,心里也有些不明所以的滋味,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拍了拍扶寿的肩膀,柔声道:“扶寿,坐吧。”
扶寿身子抖了一下,邵徇早已经一屁股坐下了,听到聂桓琛的话拉了她一把。扶寿收到暗号顿了顿,轻轻喊道:“哥哥。”
聂桓琛“嗯”了一声,微笑的点头。木连星又是一顿傻眼。没想到这个黑黑瘦瘦的小女孩是庄主的妹妹,长的也差忒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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