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天香咬了咬唇,罕见的有些犹豫不决:“你难道不觉得……”
“怎么不觉得!”刘长赢见天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明白她想问什么,难得见她如此为难,想必也是因为在意自己的看法吧,心中一阵感动,主动开口免去她的尴尬:“起初我自然也难以置信,不过后来仔细想想,越想越觉得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反倒好似情理之中了。”说到这停了片刻,重又看向天香难得的认真道:“天香,我在这里的名字是刘复生,重生过一次的人,才能看清很多东西,才明白人生苦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在这世上已经没几个亲人,所以不管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是你真心所求,我都会帮你,不必理会这世俗如何看,你开心就好。”
天香早已听得红了眼眶,这一路走来,无论如何艰辛孤独,她都一个人默默承受,从没对旁人说过只言片语,对父皇不能说,对皇兄更不能说,而冯素珍……也从来没有回应过。可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普通人,也需要有人安慰、有人倾诉,这一刻积压太久的委屈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安全的宣泄处,明明心中为这份支持而欢喜,眼泪却不停的涌出来,她只好低下头去掩饰着狼狈。
而刘长赢却在这时,满眼心疼的轻轻拍了拍天香的头,轻声安慰道:“傻丫头。”
突然院门一响,冯素珍微微诧异的声音传来:“刘兄,你怎么在这儿?”
天香闻声忙背过身去,刘长赢稍稍往前挡了一步回道:“哦,我来看看天香起没起来,怎么你一个人过来了,李兄人呢?”
冯素珍见他二人情形,心里大概明白几分,也不再追问,离天香还有两步时便停了下来,只看着刘长赢道:“兆庭在前厅呢,我来叫天香过去吃饭,正好你也在这儿,一起过去吧。”
“那咱俩先过去,”说着走过来拉着冯素珍并肩往回走,边走边道:“天香还要收拾下,等会儿她完事儿自己过去就是。”
冯素珍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两眼,见天香始终背对着自己,终究没做声,跟着刘长赢先走了。
午饭过后,刘长赢和李兆廷便去了私塾,冯素珍跟天香回到屋里,边准备出门用的东西,便问天香想先去哪里逛逛,天香却推开窗子看看天色,随意说道:“这云都压的这么低了,一会儿八成要下雨,出门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就在这儿看看书。”
冯素珍收拾的动作猛然停住,一脸错愕的看向天香,仿佛在确认这话是从眼前这人口中说出来的,天香回头见冯素珍呆若木j-i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上前拍拍她道:“怎么了你,见鬼啦?不就是读书吗,至于惊讶成这样吗?”
冯素珍依旧瞪大眼睛打量着天香:“你——”支吾半天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倒是天香若无其事的摆摆手道:“别你呀我的了,赶紧拿本儿书出来,我也听听这状元郎讲的到底有多与众不同。”说着自己先坐到桌边倒了盏茶,又补充道:“你可别拿什么四书五经的,我也听不懂,烦都烦死了,就随便讲个什么诗词歌赋的吧,倒还有点儿意思。”
冯素珍将信将疑的走过来,却没拿什么书,看了看天香试探道:“外面可满是江南春色啊,你真的要在家读书?”见天香一脸不耐的对她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牵了下嘴角又道:“那好吧,既然今日要下雨,不如就说说写雨的诗词,也算应景。”
天香这才抬头看她一眼,又看向窗外叹道:“这江南到处小桥流水,真是别有滋味,就算是下起雨来,想必也跟这南方佳人一样委婉温柔吧?大约都是什么‘多少楼台烟雨中’喽?”
冯素珍听着天香这话里的不甘,心中有些好笑,忽的就放松下来,伸出食指朝天香摆了一摆道:“那也未必,景色虽然相似,但是作诗的人心情各异,写出的风格自然也不尽相同。比如同样是雨,在陆游的诗里,就很少下的缠绵柔弱,反而常常是冷冽萧索,他曾写过的‘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就是如此啊,还有他的‘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销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这哪一首里你能听出委婉温柔呢?”
天香眨眨眼疑惑道:“怎么这人的诗,听着都是打打杀杀呢,诗人不都潇洒倜傥的很吗?”
“大概因为他不仅仅是个诗人吧。”冯素珍想起陆游的的生不逢时,沉声感叹道:“放翁不但文采过人,更是心系苍生,只可惜生在家国倾颓之时,一生起起伏伏、壮志难酬,正所谓国家不幸诗家幸,这才留下许多名作传于后世。”
“那他的诗就全是写怀才不遇、国破家亡的?”天香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那他这一辈子也是够无聊的,写了再多又怎么样,反正也是亡国了。”
冯素珍顿了一顿,眼中闪过一片憾然,站起身来温声开口道:“虽然多数诗作是诉说报国之志,但陆放翁最出名的一首词,却是写给发妻唐婉的《钗头凤》。”说着不由得娓娓咏诵起来:“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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