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虎子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有希望总比一点机会都没”
水墨抬头看看虎子,眼里充满了信任和依赖,他缓缓眨了眨眼睛,“我同意。可是,这,我”他转头看床上躺的两个人,“将军呢”
沈楚熙叹口气,“这方法老头没试过,我怕如果不成,他会。。。墨儿,你相信吗,他是爱你家公子的”
水墨眼泪唰的掉了下来,他抿着唇点了点头。
“去帮王妃照顾纸儿吧,你家公子也定不希望纸儿出事的,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颜公子也会很开心吧”
水墨回头恋恋不舍的看床上的人。
白衫和黑袍交织在一起,墨发与青丝交缠。原本要离开承诺,在生死面前那么的薄如蝉翼,他在心里恳求,即便付出他的生命,请让他不再辛苦。
仿佛黑夜不再成为休息的时间,等待着到天亮成为每个人的习惯,是否天亮就意味着希望?
或许为这么个文雅的男子,或许为他们的将军,又或许是为那才刚刚满月的孩子,一向不信奉神仙的楚军却在私下烧香拜佛起来。
张诚和游名连夜从镇上买回来木材要在一天之内打出老头要的东西。
沈楚熙给连着给邵越喂下不少汤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颜修文安静的躺在温暖的营帐之中,几个火炉将营帐熏的热气腾腾。他全身赤裸,被一块白色的锦布盖着。
待着这里的人脸上的汗珠都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唯有他没有一丝反应。
“我先把药材熬好,我教你把他的骨脉续上,你。。。。”老头话没说完就被外面喧闹声打断了,随后营帐被狠狠掀开,一个踉跄的身影跌在地上。
“把。。。他。。还给我。。。”邵越全身无力,却仍是挣扎的要站起来。
虎子支吾的说,“将军突然醒了,发现颜公子不在,就要来找,我们控制不住。。。”
“下去吧。”沈楚熙扶起邵越,给他一个支撑走到营帐的中间,“越,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邵越脸色发白,憔悴极了,他扶住床握住躺着的人,执着、颤动。
“越,时间不多了!”
邵越痴迷的看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
沈楚熙朝老头点点头,“开始吧”
浴桶中散出浓郁的药苦味,滚烫的热气将帐中的一切都带上朦胧的s-hi气。
用刀子将身上的x,ue位划开,解封,再下针。
沈楚熙将源源不断的内力传入完全没有丝毫反应的人体内,
老头紧皱着眉将温凉的身子的伤口一处一处缝合包扎,原本用竹子做成的竹床上被鲜血浸透,散着冷冷寒光的针一寸一寸没入肌肤。
“你做什么。。。”邵越按住老头的手,老头没生气,也没看他,只是用巧劲将手抽出又一根手掌长的银针没入颜修文腰侧的肌肤。
“用这些银针将续好的筋脉固定,放心,他感觉不到疼痛的。”
邵越心里一疼,强忍着心痛看数枚银针没入他的身体,哑声问道,“什么时候能取出来”
老头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喘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好,什么时候取出来。”
“你”沈楚熙拦住邵越,“听他的。越!我们就只能这样做了”
老头撇一眼沈楚熙,“看来就你明智”
“别废话,快点”
邵越俯身在颜修文平静而苍白的脸颊印上一吻,“颜儿。。。”
十八只极细的银针将身体牢牢固定,寸长银针就这样扎进皮肤,邵越想,如果他问颜修文疼不疼,这个人会不会勉强朝他笑着,摇摇头,说没事。
用内力下进去的银针将续好的骨脉牢牢的扣在一起,邵越看着便觉得心里好疼好疼,他几乎多少次想抱住颜修文说不要了,不要了,他会疼的,我能感觉到他会疼。
老头的脸色越来越差,好像连满头白发都多了些。
他将修为化作内力束缚在每一次落刀前,薄如蝉翼的伤口在瞬间便被隔开然后迅速包扎起来。每一刀都如此重要,每一下都有可能将x,ue位封死,而让只有一丝希望的他们彻底失望。
等在外面的人也许更加煎熬
光景流逝,转眼又是黄昏。
“神医,怎么样了?”沈楚熙扶着老头走了出来,立刻就被黎景等人围了上来。他挥了挥手,脸色尽是疲惫,“不知道,越在里面。”
偌大的浴桶之中冒着滚烫的热气和苦味,邵越只穿着白色的xiè_yī坐在药汤之中,颜修文安静温顺的靠在他的胸前,被浓郁的苦味笼罩起来。
白皙的肌肤上面被热气染出淡淡的粉色,他低头靠着颜修文,相偎相依。
相贴的肌肤被热水带起薄薄的温暖让邵越好像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样的温暖才是这个人应该有的,不是吗。像暖阳温暖,像湖水般清澈。
“我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你出现在我生命了,你知道吗。这般干净温暖的人怎么会爱上我呢,我总是不相信你,一点都不信。我见惯了生死,习惯冰冷,习惯血腥,可是,我不习惯站在太阳下,甚至,不习惯笑。”
“颜修文,你究竟为什么爱我呢,我总是让你受伤,让你伤心,我是将军,却保护不了你,我是男人,却总让你受伤,甚至还想要离开我。”
“我或许喜欢过她,或许沉迷于一时她带来的不同感受。所以我以为,这大概就是爱。可是颜修文,你为何要爱我呢,倘若早点放手,是不是就不用再受那些伤害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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