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省城坐船回去的那晚,裴若月做了很多梦。在梦里,谢竹生仍然陪伴着自己,可是他却长着殷梅笙的那张面孔。他听见过谢竹生笑,可是却想象不出殷梅笙笑的样子。
他梦见了十六七岁的殷梅笙,那是自己和他初识的年纪。他梦见柳鸣春跟他说殷老爷要在书房里见他,可是推开门,书房里面只有殷梅笙在。
“若月,你来,摸摸我的样子。”
柳鸣春很快就退了下去,书房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殷梅笙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好像潜伏在草丛里的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他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可是却被殷梅笙紧紧的抱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被殷梅笙压在屏风后面的竹塌上。殷梅笙的东西在他身后进进出出,疼得他眼泪直掉。他的双腿被无情的掰开,不停地承受着冲刺和撕裂的疼痛。他泪眼朦胧的回过头去看殷梅笙,却发现他的眼里没有怜惜,只有自私而鲜活的快感。
“救我,竹生!”
他在噩梦中求救,已经忘记了谢竹生和此刻粗鲁侵犯他的殷梅笙是同一个人。殷梅笙拽着他的头发,强迫他回过头和自己接吻。“是我啊,若月,你连我也不认识了么?”裴若月听清楚了,这的确是谢竹生的声音。“竹生,你为什么要欺负我?你把我弄得好疼……”他抵住了殷梅笙的额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我不好……若月。”
殷梅笙一下子慢了下来,连声音都变得温柔了。
他感到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了,他的吻像谢竹生一样,缠绵而富有耐心。他闭上眼,知道他就是谢竹生。尽管他的脸和殷梅笙长得一样。“若月,你来,看看我的样子。”殷梅笙握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我就是谢竹生,谢竹生就是我,我们是同一个人。”
他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裤子底下一片s-hi热。让人觉得羞耻而又难堪。他竟然以这种方法接受了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只有殷梅笙才知道谢竹生是怎么触摸自己的,只是他们彼此之间的秘密,旁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既然殷梅笙和谢竹生是同一个人,那么自己也就不再需要担心他的安危。裴若月闷闷的想,既然是柳鸣春从自己身边带走了他,那么他肯定把他带回了殷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殷梅笙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吗?到底怎么了?
可是如果他现在正在家中,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吧?
话说回来,谢竹生对自己的感情,应该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吧?虽说今天刚知道的时候恶意揣摩了他一下,但仔细想想,殷梅笙怎么会闲得那么无聊,开这种恶劣的玩笑来捉弄自己?他不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那么是喜欢吗?殷梅笙一直喜欢自己,像谢竹生喜欢自己一样?裴若月不明白了。他从殷梅笙身上,看不出一点喜欢自己的痕迹。相反还觉得自己被他厌恶着。殷梅笙为什么喜欢他?
这样断断续续的想了半宿。半梦半醒间,天便蒙蒙亮了。裴若月又是一晚没有睡好,只觉得脑子很乱,好像浆糊一般。谢竹生,不,应当说是殷梅笙,他还会来找自己吗?自己同他是不是已经走到头了?他记得柳鸣春和他说过,殷梅笙已经定了亲,是世交家的姑娘,年底就要成婚了。自己好像并不能做什么,也没有办法改变任何事。
想到这儿,裴若月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心情,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现在想想,尽管殷梅笙欺他,骗他,但是他记住的,竟都是他曾对自己的好。原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谢竹生。
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在自己失明前多看殷梅笙一眼。那是他喜欢的谢竹生的模样。
第9章 第 9 章
“少爷,你就吃一口吧少爷!”
端着饭的婢女站在门前,手里捧着刚刚出炉的j-i,ng致饭菜。在两鬓乌发的衬托下,更显得她面如香雪。她已经愁容满面的在屋子外面站了半个时辰,可是屋子的主人却依然不肯将门打开。这已经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了,可是他至今还未曾吃过一口饭菜。
“怎么,还是不肯吃饭?”
“不仅不肯吃饭,刚刚还听到里面打碎了茶盏,不知道少爷情况如何,有没有受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去,把老祖宗请来。”
发话的是穿青衣的管家婆子。她很早就死了丈夫,因此总是神色肃穆。送饭的丫头道了声是,一蹦一跳的带着饭菜下去了。她责备的看了那冒冒失失的丫头一眼,但知道她是新来的,因此最终并没有开口。
“少爷,小心别饿坏了身子。”
她转向里屋,试着在昏暗的屋子里寻觅那人的身影,但是光线太暗了,她并不知道他究竟藏身何处。里面并没有传来回答。
“有什么话,我们得吃饱了饭,才能好好的跟老祖宗说,别拿自己的身体出气。”
她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一步步的看着他从可以捧在怀里的小娃娃,渐渐地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府里上下,只要是上了年头的仆人,谁不爱他,谁不怜惜他呢?都是他那个短命的娘。他们都记得他的母亲,一个再和蔼不过的女人。因为受了她的恩惠,因此也对她留下的这个小孩子格外的好。就连老祖宗,也恨不得把她这个可怜的小孙子,放在自己的心肝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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