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思考问题向来都是以己度人的,又有几人能够真正站在公正客观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呢?
修士的世界是很冷漠,方家的人情也确实有些淡漠甚至冷酷,但也绝对没有方景烁所想的那样功利、**裸的毫无人性。只能说什么人什么性格想什么事情,方景烁将他自己的观念套用在了别人身上,就觉得天下间所有人都如他一样的功利与薄凉。
他这么想问题是好事也是坏事。
说他好是因为平日里他可以将这种想法化作前进的动力,推着他不得不让自己不断进步,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被人打落云端;说他不好则是因为遇到眼前类似的情况时,他会因为想的太多太冷漠而失去了拼命之心,毕竟一颗利己的心怎么可能为家族大义所考虑?
他要做一个能活着享受回报的胜利者,而不是一个死了被人在坟前撒上几把花念叨上几句虚情假意的虚词,或是废了之后别人见他露出所谓的敬慕与同情、动动嘴皮子对他狠狠的一番赞扬。
他要的是名利双收,而不是什么狗屁的虚名。
所以现在明明有了机会可以杀了方峻楠了解心头大患,方景烁也毫不犹豫的放弃了。
开玩笑,他方景烁的命是天底下最宝贵的,怎么可能拿来与这个为了个女人失心疯叛族的白痴进行交换!
想到那个害了方峻楠的女人,一个刚烈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躲开方峻楠挥来的长剑,他目光轻转望了过去,看着昏厥过去被李斯年扶着的柳明秀,他的目光一阵闪烁。良久,他才轻轻地冲旁边啐了一口。
“呸,吗的,一个两个的都是疯子!”
方峻楠是疯子,为了个女人竟然疯狂到叛出家族!
这女人也是个疯子,为了个方峻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拿着脑袋直接往他的长剑上撞!他可是元婴后期的大高手啊,这女人只有炼神期的修为,不知道这么做会把自己玩死吗?
这两人是疯子还有情可原,但最不可理喻的则是剑锋一直不离他胸前三寸的李初一。
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空降到他们眼前的小胖子,不知道跟方峻楠到底有多大的交情,自己伤了方峻楠的女人又不是伤了他的女人,这小胖子却竟然发了疯,眼中的疯狂和怒意与此时的方峻楠一般无二,死咬着自己不松口。
方景烁就不明白了,这小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更觉着荒诞,想他堂堂一个元婴期的大修士,甚至还是以前方家的元婴期第一人,此时竟然被一个只有炼神初期的小胖孩儿追着屁股满街打,这要传出去他方景烁恐怕会成为最大的笑柄了。
只是他现在根本笑不出来,别说笑了,他看着李初一那双神芒闪烁的眼睛甚至觉着打心底里的一阵阵发凉,胸口位置被他的长剑指着,一阵阵死意迫得那里寒毛直竖。
开玩笑,这小胖子是炼神期不假,但他的诡异程度比元婴期的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凭着自己诡异的剑气,这小屁孩儿竟然能越阶破开元婴期高手的护体真气,这手段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说过!若非方景烁今日亲见而且亲自尝过了厉害,估计他只是听说也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
现在他只希望周围的穿云雀来那么几只想不开的,把这小胖子和方峻楠给拦下来让他得以脱身,他被这俩疯子逼得是真心有些怕了。
李初一很愤怒,真的很愤怒。
虽然跟方景烁只是初见,跟柳明秀更是只交换过一个眼神,但是柳明秀的刚烈之举仍然让他深深地震撼了。
在她的身上,李初一隐约看见了一个影子,一个当初在火云坑底,明知必死却仍然想要挡在他的身前、只为了当时只有结丹期的他能够多一分可能活下去的美丽倩影。
那昏迷后软塌塌的被李斯年扶住的倩影,李初一看着她,恍惚间仿佛看到了重伤垂死的余瑶。一股勃然的怒气顿时打心底里炸了开来,催的他与方峻楠想杀无极,都是赤红着眼死命的追着始作俑者方景烁,誓死要将这个混蛋给斩于剑下。
道士经常说“冲冠一怒为红颜”,年幼的李初一只是懵懵懂懂的还不甚了解,但是现在他懂了。虽然这个红颜不是他的,但其刚烈的举动却并不妨碍他与方峻楠一起为她冲冠一怒。这种蓬勃的怒气是李初一从未有过的,恍惚间将柳明秀换位成余瑶的他只觉着现在就是想要杀人。
虐杀!
三尺多的青锋紧紧地追着方景烁,但对方也不是差手,拼命的后退下一直保持着剑锋离身三寸有余的距离。方峻楠虽然有心从边策应,无奈他此时脱力甚重,除了含怒出手的第一下,再往后其速度越来越慢、渐渐地跟不上两人的节奏了。
久攻无果,李初一怒气勃发却无处宣泄,气得他双眼猛睁,空着的左手向身下用力一拍,一道红光从他掌中飞出没入脚下。
“给我炸!”
轰隆一声巨响,红光在他脚下的地面里猛然炸开,强劲的气流裹挟着断草碎石扫射向四周。方景烁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个小胖子发什么疯,怎么施展道术不是攻击他而是用来自残。
莫不是气得失心疯了?
荒诞的念头刚起,却瞬间转做了惊愕。
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李初一接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自己的身形再次加快,本来只有三寸距离的剑锋瞬间捅入了他的胸口。
“疯子!这他吗的是个疯子!”
方景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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