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饼放置的时间有些长,入口不是很松软,但口感却很好。高辽明没忍住,食盒中的糕点一个一个少下去。
陆迟托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糕点。他看得出来,高辽明一定是饿狠了,吃糕点的速度才会这么快。但即使速度很快,他的吃相也很优雅,绝不会像陆迟一样,吃得残渣乱飞,形象全无。
直到食盒中的糕点只剩下最后一个时,高辽明拿糕点的手猛地顿住,他看向陆迟,神色羞赧。怎么自己吃了那么多呢?
“在下……”还未说完,他就被陆迟掐了话头。
“真是太谢谢高公子了。”陆迟把最后一块糕点放到高辽明手中,兴高采烈地整理起食盒,“这样,我娘便不会骂我了。”
刘先生是在一炷香过后回来的,在他回来前一刻,望风的小厮急急跑来通知黄莫。真的是一瞬间的功夫,黄莫四周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半点痕迹也没有留下。贴心的书童还为他家公子翻好了书页,端端正正地放到桌上。陆迟被这神奇的一幕看傻了眼,半天回不过神来,还是刘先生推门的吱呀声让他惊醒。
刘先生从来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说回来要抽查功课,那便一定要抽查。果不其然,刘先生刚刚坐下,扫视了他的三个学生一圈,自虐一般先抽了黄莫。
黄莫倒是很爽快地站起来,半点也不磨蹭,丝毫没有陆迟前世学生害怕老师的模样。刘先生看着他,慢悠悠地问了一个问题。黄莫听后,想也不想地回答:“先生,学生不知。”
陆迟几乎可以看见刘先生的胡子在抽动,但他没有立刻发作。
“不知?那好,我便再考你一个。”
刘先生捋捋胡子,又问了一个问题。但黄莫似乎要将一问三不知的j-i,ng神贯彻到底,他摇头,仍是说不知。现下,刘先生彻底怒了,“好,好,好,你给我把书本拿去到外面站着!直到想出来为止!”
闻言,黄莫拿起书,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到外面。见此情景,黄莫的两个书童并几个小厮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刘先生骂了回来。
“跟着出去做什么,想帮他蒙混过关吗?都给我回来!”书童小厮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去。
之后,刘先生又板着脸叫了陆迟的名字。好在陆迟刚刚有看两眼,问的问题又是之前有讲到过的。陆迟答得虽不算好,倒也没有让刘先生吹胡子瞪眼。第三个提问的是高辽明,听到高辽明有条不絮,不仅引经据典,还加入个人理解的答案,刘先生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待高辽明回答完后,刘先生点评一番,而后拿起书,开始下午的课程,完全不管在外面的黄莫。
陆迟在听课的间隙,偷瞄了几眼窗外。黄莫靠墙站着,阳光将他的背影投s,he在在素白的窗纸上。陆迟见他时而左顾右盼,时而低头不知在做什么,很是自得其乐。最后,他竟然把拿去的书上上下下抛着玩。
刘先生讲课告一段落后,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润润喉,然后不紧不慢地踱到门外。陆迟的座位离外边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刘先生走进来,身后跟着嘴角上翘的黄莫。
黄莫被放了回去。
对于这个结果,陆迟猜得八九不离十。以往也是如此,刘先生罚黄莫大多是无关痛痒,不轻不重。虽然刘先生是先生,但也终究是一介白衣,而黄莫却是权宦子弟,天地君亲师,在西泽,从来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森严的等级制度,才是西泽人最为看重的。
读书人在西泽,唯有入仕途才能让人高看一等,无一官半职的,与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到了下学的时候,陆迟收拾了东西出去,一眼就看到等在外头的沈月明。她接过陆迟的东西,翻看了一下,等看到空空如也的食盒。
“小崽子越来越会吃了呀!”沈月明轻轻打了一下陆迟的头,带了点点埋怨,“照这样下去,你娘都要供不起你了。”
陆迟摸着头傻笑,只当没听懂。
刚刚踏出门槛的高辽明收回伸出去的脚,他转身,靠在门后面。岁圆斋糕点的味道真的很好,香糯可口,回味悠长,他直到现在还能想起那糕点在口中的甜软。可惜,那终归不是自己所能要的。
“公子?”侍女小桃的疑问声在耳边响起。
高辽明回过神,恢复了以往温和的模样,“我没事,倒是小桃你,怎么来学堂了?”
“见公子久久不归,奴婢心中不安。”小桃边说边拿过高辽明手中的食盒,可是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令她一惊。小桃疑惑地打开食盒,见里面的饭菜全都混杂在一起,饭菜中还有灰褐色的物体。
小桃失声叫起来:“公子,这……”
“早上不小心摔了。”高辽明的脸色很平常。
小桃才不相信她家公子的话,她的公子,一言一行,惧皆守礼有度,常人会犯飞错误,在公子身上却不可能出现。
“一定是王嬷嬷,是夫人……”小桃说到一半,就被高辽明厉声打断。
“住口!夫人仁厚,嬷嬷慈祥,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高辽明难得疾言厉色,小桃看到严肃着脸的高辽明,剩下的半截话吞到肚里。但即使被高辽明耳提面命说过好多次,小桃也不能像高辽明那样面上面下同样温和。
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
一开始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右相的看重,府中上下对他们主仆极为礼遇。可这一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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