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皆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绛宫伸手撩拨着祁安额前的一小缕头发,“师姐我望他珍重,有些事啊,不要太计较。”
祁安的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眼前景物像是有好几层叠在一起,晃得他一阵阵头晕。他拼命撑着,满头大汗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仿佛正在不可抗地下坠,眼前渐渐开始发黑。
他朦朦胧胧地听见绛宫笑道:“y-in阳y-in阳……真是好一个y-in阳。”
绛宫看着眼前这个彻底昏死的人,眼神浅浅沉了下来,她起身走到祁安的身边,轻轻倚靠在桌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卷弄他搭在脸上的几缕碎发。
柔软微凉的发丝从指尖滑落,绛宫凝眸静静看着祁安的睡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子枫遇见你,到底是福还是祸啊……”她喃喃自语道,双眼无焦地不知望着哪儿,指腹从祁安的脸上轻轻划过。
绛宫鼻腔里满是祁安身上彼岸香的味道,她轻轻蹭了蹭自己的鼻尖,另一只手的手指落在了祁安的唇上,不自觉地按了按。
啧,还挺软的。
绛宫笑了笑,心想要说翟子枫这小子没那个心思,打死她也不信。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绛宫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玩心大起地勾了勾唇角。
小子,让你装。
她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迅速附身吻上了祁安的唇,门外沉寂了一阵,冷不防一个带着些惊怒的声音不出所料地在她身后响起:“你干什么?”
绛宫暗暗一笑,故意慢慢吞吞地直起身来,还微微侧过脸让翟子枫看见她似乎意犹未尽般地舔了舔嘴角。
“你朋友这么可爱,姐姐我碰碰也不行吗?”绛宫笑得眉眼弯弯,那像是小勾子一样上挑的眼尾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挑衅意味。
翟子枫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脸上y-in沉沉的,抿着薄唇看了她一阵,回身关上门往屋里走:“他这个人不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哦?”绛宫不依不饶地故意撩他,“你怎么知道?”
翟子枫把药放在桌子上,赶忙去探祁安的脉,回头冲她假笑了一下:“你猜?”
绛宫咂了咂舌:“他真是你朋友?”
“嗯。”翟子枫随口敷衍道,“不然还能怎么的?”
绛宫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怎么觉得……”
“行了,”翟子枫略一蹙眉,“你还给他下药?”
“怎么?我以为你就是这个意思呢,”绛宫煞是无辜地努了努嘴,“不然你故意留我这么个破绽?”
翟子枫不置可否,伸手在祁安的侧颈上按了按,眸色一沉:“你给的量太大了。”
绛宫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就只给他沾了一下。”
“天麻散给人用的时候针尖大的一点儿就够了。”翟子枫移开手,扒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确定再没有异状,这才稍松了口气。
“不过话说回来,”绛宫微微扬起下巴指了指祁安,“他还挺信任你的,不然也不会中我的招。”
翟子枫身子一僵,放在祁安脸上的手轻轻一颤。
因为祁安相信他,所以也相信了这个突然从地缝儿里钻出来的师姐——翟子枫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故意回避,他实在是不想让祁安觉得是自己在骗他。
祁安知道他嗅觉灵敏,所以如果这件事在翟子枫眼皮子底下放生,那祁安一定会质疑翟子枫为什么不提醒他。
可如果翟子枫不在现场……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事后甩锅似乎确实是有些不大妥当,而且还是把责任都推给一个女人。但纵使良心再怎么被鞭策,他仍始终无法去面对那样的局面。
他悲哀地想着,自己已经开始对祁安那种发自心底的信任产生某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依赖了。
翟子枫就像是一条渴水的鱼,而祁安在这时给他的那种信任,让他没法不在乎,没法不患得患失。他好几次都差点冲动地想要全盘托出,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给拼命咽了回去。
“我今天来,是为了我师父的一点东西,”翟子枫顿了顿,把话题强行扯开,“在你这儿,对吧?”
绛宫敛了敛眸子,笑容浅浅淡下来:“对。”
翟子枫朝她走近了两步,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直逼绛宫的面门,翟子枫冲她伸出手,言简意骇道:“给我吧,那金印你留着也没用。”
绛宫气定神闲地笑了笑:“那你先帮我把药配好。”
翟子枫沉眸看了她一阵,忽而问道:“配药的东西呢?”
绛宫指了指屏风后头的小隔间:“不都在老位置嘛。”
那隔间与他们现在的位置只隔了一道薄墙,所以翟子枫转到隔间里的时候,绛宫仍待在原地和他搭话:“话说这小子真知道那阳本在哪儿吗?”
翟子枫随口答道:“不知道。”
绛宫皱了皱眉:“是你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还是他不知道阳本在哪儿。”
“是我不知道,”翟子枫一边捣药一边道:“当年师父给我y-in本的时候,觊觎的人就很多了,这回必须先他们一步。”
“然后呢?”绛宫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然后?”
“我说你先他们一步拿到阳本之后呢?逃一辈子吗?还是和张奉同归于尽?”
翟子枫手头微微一顿,随即回道:“与你无关。”
绛宫道:“就算当年真是张奉y-in你,害你走火入魔……如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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