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或许?”方淮伸出另一只手,似乎想要碰一下余潇的脸颊,但还是收了回去,“一开始,我是震惊,我很恨你,也恨我自己。后来,我是失望,对你做的一切,对你我之间,我都感到失望。最后,也许是现在吧。”
他抬起余潇的下巴,身材高大的青年半跪在他面前,用卑微的姿态和眼神面对他,“现在,你承认说你喜欢我?”
他稍微俯身,靠近余潇道:“如果在你眼里,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我替你感到悲哀。”
余潇和方淮对视,看着那双他亲吻过、对视过无数次的眼睛。他攥紧了那修长的手指,声音又哑又苦道:“师兄,我错了。”
“错了又如何呢?”方淮的目光从未这样的冷硬,“木已成舟。你我都回不去了。”他扳过余潇的肩膀道:“你如果有那么一点歉疚之心,就放我走。”
余潇道:“现在不行。你爹娘和外公,你的同门我都会替你保住,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三个字说得小心又笨拙,他实在不善于恳求。
方淮怒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些是我的责任,跟你没有关系!”
余潇见恳求无用,只好道:“师兄,很多事情你还不知晓。等你明白过来,就不会拒绝我的帮忙了。”
方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我自然会去查明!”
余潇道:“但你不怕知道得太晚吗?”
方淮顿了顿,余潇见状起身,拉着他的手道:“我带你去一处地方。你放心,那边婚堂上若出了什么事,我们立刻就能赶到。”
见方淮仍然拧眉看着他,余潇只得伸出另一只手,掌心浮动着一滴砂汞:“此物中掺有稀释过后的龙血。”
方淮神色一动,余潇又道:“那个帮你逃出太真宫的人,他体内有龙血。你逃走后,他回到城中,尹梦荷把他抓住,但看在姨娘份上,我放走了他。没想到月教的人靠着这一点龙血找到城外来,我才明白过来,派人去追,但他已不知所踪。或许是逃走,或许是被月教的人抓获了。”
龙血,又是龙血,方淮想到在珞珈山中遭到的暗算,余潇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道:“龙血是钥匙。”
“钥匙……那么就有锁了?”方淮终于接了句话,看着那滴水银,泛起的光泽,的确不是纯正的水银的颜色,翻飞之间似有血光闪动。并且这一滴水银像是有生命一样,尖端总是朝向一个方向,像是在指路。
“是。”余潇道,“钥匙有三道,你体内就有一道。锁也有三道。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月教追溯到千年前,也是龙族的一支。”
线索太多,理不过来。方淮道:“三道钥匙,也就是三滴龙血……我有一滴,你说榕声也有。月教的人靠龙血找到风烟城,那么他们也有。”
“月教所得的龙血我已查明。”余潇道,“是云鹿城许家从海中捞得的。”
方淮一怔,顿时想到当初在瀛洲听闻的那件事,许大少爷乘船失踪,许家年年借用“海蜃”在海上寻人,可许大少爷失踪的日子,分明是方淮和许家兄妹上东南倾的日子,可见此事是扯的谎,难道那时是借寻人之名寻找龙血?
那么当时在许宅中见到的魔修,就是月教的人么?
余潇凝视着方淮沉思的面容道:“钥匙我虽都查清楚了,但锁的位置,如今只知道一处。”
方淮下意识问道:“何处?”
“我带你去。”余潇冷峻的五官可能难以适应柔和的神情,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欢欣雀跃了,就像个讨好心上人成功了的毛头小子。
方淮醒过神来,抽回手道:“不必了。”他站起身,“让我回去完婚。”
余潇说的这些线索的确有用,但今晚的计划更不容有失。
余潇忙道:“地方很近,很快就可以到。等你看过了,我就……”他看着方淮,忍着心中的酸涩道:“就送你回去拜堂。”
方淮看了他一眼,勾起嘴角笑了笑,不知是嘲讽还是自嘲:“看来这是你最后的让步了?”其实以他和余潇之间的力量差距,何必装得如此卑微。
余潇握着他的手,五指嵌进去与他交扣,方淮任他施为。两人离了木屋,方淮被余潇带到山中一处,却是熟悉的地方——三叠峰桃花岩。
“锁在此处?”方淮挑起眉。
余潇道:“看过你就知道了。”说着掌中运起风刃,向光秃秃的岩石上唯一可看的那“桃花岩”三个大字劈去。
方淮好歹是太白弟子,不由皱眉道:“这可是太白创派祖师留下来的……”
“他留下的可不止这三个字。”余潇道。
风刃劈在岩石上,先是毫无反应,随后呼吸之间,“桃花岩”三个字仍完好如初,但厚重的岩石却有三分之二坍塌成了粉末。
那些石粉并没有堆在地面上,而是陷落下去。
方淮心头一跳,和余潇走到塌陷之处前面,只见那里有方方正正的、明显是人工凿成的一个入口。
方淮不禁产生了一个想法,难道峰顶这块巨大的岩石,其实是中空的?再看余潇拿出来的那滴水银,已经“兴奋”了起来,不断地在余潇掌中跳跃。
余潇看着他。方淮看了他一眼,于是两人一同跳下了入口。
里面,不出方淮所料,果然是中空的。但空旷,干净,唯一存在的,是地上用水银构成的一个阵法。
在地面凿出浅道,水银流动其中。
方淮看着整个阵法的纹路,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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