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苗还记得把自己昨天换下来的旧衣服也洗了洗,既然许一帆不喜欢他也不敢继续穿着,只能叠好塞进了那个他不轻易去碰的小包。避开那些沾染不堪回忆的情趣玩具,顾苗从包的最底层抽出来一个皱巴巴的小本,看着看着就有些无可奈何地红了眼眶。
这张“教师资格证”,曾经宣告自己成为了梦想中的老师,而在被拉入风尘之中之后,再次触碰到它就让人觉得恍若隔世,先不说顾苗能再次成为一名老师的日期遥遥无期,单说以这副肮脏的身躯再次承担起这份神圣的职业,顾苗就觉得自己没有再站上讲台的勇气。
吃饭的时候许一帆还交代给了自己一张卡,就放在床头柜那里,把密码告诉顾苗说是以后让他购买必需品的生活费。这种交代默认延续了顾苗可以像他没来之前一样自由活动,不用在高档社区的屋子里像只带只镣铐的鸟,他可以出去买东西,顺带简单的逛逛周边的街区。
洗衣液的瓶子空了,顾苗下楼去了趟超市,从卡上取生活费的时候,顾苗看着卡上的余额突然就愣在了原地,紧张兮兮确认着周围没有别人,才在取了两百元后仓皇而逃。
毕竟这张卡上的余额数目惊人,八位数的银行卡,顾苗可不敢拿着去买菜。
☆、第二十三章 (下) 养
万一这张卡被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怕是用十个自己也还不清。
回到家里,顾苗把这张银行卡近乎虔诚地放在了衣柜的最里层,等到做完家里的家务,距离许一帆下班回来的时间还剩一大截。顾苗因为之前看到了“教室资格证”的缘故,此时对许一帆的书房燃起了极大的热情,但他不敢贸然去动许一帆书架上的那些j-i,ng品。
把许一帆留给自己的那张电话纸条多看了几遍,顾苗也没有勇气贸然打通电话,生怕影响到许一帆正在谈论的昂贵业务。他不了解许一帆的工作,就像许一帆也并不了解自己原本的工作是是什么一样,但是那样一个言行举止都发着光的男人,他所拥有的职业,必然是和本人一样令人望而却步的。而顾苗所需要做的,就是乖乖地待在他编织的金属鸟巢里。
也许是那些书的吸引力太大,顾苗甚至从琳琅满目的书架上看到了自己之前读了很久却没有读完的那本悬疑。把指尖放在上面轻轻摩挲着,最后终于下定决心给许一帆发了一条短信,措了好久的词,拇指才放在确认键上把短信发送了出去。
正在工作的许临锋,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作为一个在事业方面认真到有些苛刻的男人,许一帆向来是不会在投入工作的同时去处理私人的电话的。而现在,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点人姓名时,却立马把手中的工作推到了一边,憋着笑意开始认真回短信。
收到短信的内容只有短短一行:
——我可以看你书架上的书吗?就一本。
顾苗很快收到了回信。
——随便挑。
顾苗大概看不懂许一帆藏在字里行间的愉悦感,他长出了一口气,踮着脚从书架的上方取下自己最喜欢的那本书。径直跨过了许一帆专用的那把椅子,脱下拖鞋轻轻地坐在了柔软的地毯上。作为一个冷色系爱好者,这屋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冷冰冰的,就像许一帆一样。
另外,整个屋子里柔软的东西很多,枕头,被子,床垫,但只有顾苗是温暖的。
作为庞大建筑里除了阳台那些植物之外唯一的活物,顾苗和那些许一帆j-i,ng心培育起来的观叶生物有着相似的安静特质。穿着许一帆准备给自己的棉袜,把那本书视若珍宝地摊开在膝盖上。一本带有哲学内涵的悬疑,顾苗要盯上很久,纤细的手指才能慢慢地翻过一页。
平日里经常习惯x_i,ng加班到晚上八九点的许一帆,今天居然收到顾苗的短信之后就有点坐立难安。在公司无数下属的眼中,许一帆对工作的热爱大概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好比他生来在各方面就比常人优秀,大家甚至半开玩笑地揣测许一帆这种极品是否携带着某种极为罕见的基因。而现在,这位平时视工作为生命中最重要事情的极品,显然已经移情别恋。明明需要审阅的文件也不是很多了,但就是好像没办法再把它们成功输入进自己的大脑。
破天荒地,许一帆选择走出办公室去换换心情,正从办公室里出来,就看见自己漂亮的文秘小柳正背对着自己在办公桌前小声与人讲着电话。自从这位文秘在自己的介绍下相亲有了男朋友后,对许一帆的注意力显然挪走了一大半,现在居然上班时间就开始接电话了。
不知道对面讲了什么有趣的事,小柳咯咯地笑着,全然不知许一帆黑着脸站在自己身后听自己笑了小半分钟。两个快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年轻人,从今天晚饭话锋一转就拐到了新家的装修问题。只见小柳佯装生气,边撒娇边埋怨着未婚夫挑选的家居用品。
“我看了你发给我的图片了,好看是好看。可是颜色实在是……除了黑的就是灰的,除了灰的就是蓝的,再不然就剩个白色,看上去清汤寡水的……哪里像个家嘛!”
许一帆联想起了小柳的未婚夫,是自己的高中同学,一个一丝不苟的工科男。看上去就像是那种拿个螺丝刀不苟言笑卸螺丝,在实验台上盯着一团又一团电线沉迷其中的人。
这么想来,也不奇怪这人会选那种自己也喜欢的x_i,ng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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