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郴容立即打开客厅的门,冲门外安安静静站着的佣人问道:“唐小姐去哪里了”
佣人有些奇怪地回答:“唐小姐刚刚出去了,还叫我不要打扰两位少爷。”
白郴容没有理会佣人脸上的奇怪神色,他走到可以看到白府大门的走廊里,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等唐朔担心地拉住他的肩膀时,他才接着说:“她出去了,保安没拦着。”
“和我说说呗,那位唐小姐,你的妹妹。”白郴容冷静地往后一靠,倚在唐朔怀里。尽管他知道唐媛这个疏忽可能会成为局势的变故,但他始终没有露出焦急的神色。
他反而是生起了一点感慨。
白郴容有时候,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可能是连自己都骗吧,他的许多举动在真正的自己看来会显得矛盾与古怪。
比如他一面在所有人面前表现出对白家的权力并不在意的样子,一面又是在布下复杂的局为自己掌权作下准备。
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他有时是真想单单纯纯地做一个懒散无为的白少爷,活在白举鹤的庇护下,有时却又不甘心,不想放弃自己本应该得到的东西。
唐朔认为他在伪装,在骗人。但实际上,他真的就是那个自私、任x_i,ng、脾气差的白郴容,所有的自信与运筹帷幄反而是让唐朔不要背叛他而抛出的筹码。
白郴容在八岁时表示信任当时还是少年还在白升猿手下的唐朔,怎么可能真的那么放心呢。
他不过赌了一把,赌唐朔因为自己告诉他的事情,暂时不会轻易地选择站队。
在白郴容看来,唐朔是很聪明的人,他态度暧昧而模糊,在不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的情况下静心经营自己的势力,等有了足够的实力,他就有了立足之地,能够大幅影响局势的他能够随时变卦,成为各方欢迎的人。
目前唐朔站在自己这边没错,但他完全可以杀了自己去投靠其他人。
如果唐媛是唐朔的亲妹妹,那连她都能作出不同的选择,唐朔为什么不可以。
他凭什么选择为自己效力呢。凭那短暂的贫瘠的爱吗。
白郴容并不为局势太过担心,但他一想到他看不透唐朔,心里就烦躁难过起来。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站稳转头凝望着一直没有回答他问题的唐朔。
唐朔静静地看着他,然后伸出手抚摸上白郴容皱着的眉头,悄然叹息道:“没关系的,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在去参加音乐会前,你不是问我我是谁的人吗。”
“我当时简直控制不住自己要告诉你,我是你的人,一直都是,从今往后,过去现在。”
“我说过的,我了解你,比你想象中多得多。你真的以为在陈府是我们时隔多年的再见吗,不,不是的,我早在你不知道的时候看着你了,郴容。”
“郴容。”
“郴容。”唐朔呼唤着不知在想什么的青年,将手指在他的眉骨上划动,将刘海划得乱糟糟的。
唐朔一直明白青年的野心,也知晓他的动摇与敏感多疑。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一切都顺顺利利地进行,但他还是在担心自己会达不到青年的要求,没办法帮上他,从而被抛弃。
唐朔了解青年,他对于轻易得到的东西并不十分珍惜,比如白举鹤给予他的宠爱。于是,唐朔模糊自己的态度,让青年迫不得已将自己狠狠抓住。
阳光爬到了青年的脸上,在他的眼睛与眉骨处形成一种柔软的恬静,他的刘海被唐朔弄得乱糟糟的,显得他比平时更加乖一些。更让人想哄一些。
......
白郴容感受到了阳光的温度,也感受到了靠近他的唐朔努力向他传达的某种暖洋洋的情感。
他突然感到一种又热又烫的沉重感压住了血液,陡然之间的战栗感在血液中穿梭,在全身沸腾。
他深喘了一口气,想也不想地一把扣住了唐朔的脑袋,在他惊讶又纵容的目光中恶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嘴唇。
完全不是恋人间那种温柔清浅的吻,那是一种宣示主权的、拆吃入腹的啃噬。
悸动,仿佛从紧贴的嘴唇一直传到了心脏,胸腔鼓动,在两人舌尖相触的那一刻,同时一颤。
触电般的难耐,白郴容快压不住心中的渴望了。
唐朔一直乖乖地任他掠夺,他甚至后退一步让白郴容站得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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