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秦长业和扶贫办主任去区里开一个扶贫专项会,会议进行到一半,有两个人进入到会场,悄无声息地带走了正在下面听领导讲话的秦长业,引来坐在周围的人一阵侧目。坐在秦长业旁边的扶贫办主任尹长军是个挺j-i,ng明的人,他马上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给杨树洪打电话,电话刚挂了不过五分钟,另外一批纪检的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驻到常春镇了,并设立了工作办公室和举报接待办公室。随后党组班子成员挨个谈话,与此同时封存了财政所和农经所的账目。一时间,热热闹闹的常春镇政府顿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家全都待在办公室不召唤都不敢出来,下班时间到了也不能走,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儿惹了这些阎罗王。
李大为看起来不太乐观,因为农经那一部分工作是由他主管的,他心里明镜似的,被封存待查的账目的某些部分是经不起细致推敲的,大部分检查不过走走过场,完全为了应付。可这次,他竟摸不透纪检那些人的心思,他们到底要把这事儿查得多严多细。
郑亦毕竟在他手下工作很多年了,李大为是信得过才跟郑亦讲了这么多,郑亦皱着眉头听完,不无担忧地问道:“李镇,你记得那年造林吗?那地是秦镇长亲戚的……还有崔震东的采伐,这些都是我担心的。”
李大为站起身,看向窗外,对郑亦说:“人家不提就不说,你配合回答就行了,你得记住两点,一是别让人家在你身上找毛病,二是咱们也别给人家领导增加罪状。”
郑亦皱皱眉,一时间无法理解这自相矛盾的说法,也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样的问询。
第85章
谈话的办公室设在镇政府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走廊里很安静,挺不巧的是,棚顶的一盏灯还坏了,一闪一闪的,徒增了些许y-in森的气氛,怪渗人的。郑亦被叫去谈话的时候差不多快九点了,他敲门进去后,里面坐着的两个人已经连续工作几个小时了,看起来竟然j-i,ng神抖擞的,毫无疲惫之色。
坐在正中间的中年男人特别严肃,有些领导气质,在旁边负责记录的小年轻看起来比郑亦还要青涩几分。这个领导目光灼灼,就像要把郑亦看穿似的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让郑亦坐在沙发上。
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低头思考了一会儿,问:“党委秘书,郑亦同志,对吧?”
这个流程对于郑亦来说再熟悉不过,每年年底的领导考核就有这个项目,组织部门来些工作人员,听取领导班子的述职述廉报告,还要对其各项政绩表现进行划票和谈话,那个不必过脑子,只需要说好话就行了。可现在,却是实打实的在问询,气氛严肃而又凝重,郑亦担心自己说错话,毕竟涉及到的是自己领导,所以显得非常紧张,点头的时候脖子都是僵硬的。“是,是的。”
那人问:“你在担任党委秘书之前在镇政府担任什么职务?”
“林业站站长。”郑亦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进来之前也告诉自己无数次,没什么问题的话就不需要心虚,他们又不可怕。
“林业……”那人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低头翻了翻手头的笔记本,似乎找到了一条线索,用笔头敲了敲本子,抬头问他:“你认识崔震东吗?”
果不其然,这人对付他这样的小兵似乎并不愿意多说废话,直截了当的进入主题。
“认识。”
“熟悉吗?”
“不算熟,他在我们镇里挺有名气的,多半人都认识他。”
“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交吗?”
“私交?什么样的私交?”
那人用笔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就私下里的交往什么的……”
“哦,那没有。”基于李大为的嘱咐,他并不打算主动说太多,言多必失,也为了探探对方的底。
那人似乎看出郑亦心里的小九九,笑了笑,低头又看了看本子,说:“据说常春镇的采伐管理控制得很严格,任何采伐都需要经过领导批准,那么为什么你在林业站任上的时候,尽管出现了纠纷还向区林业局上报了崔震东的采伐申请?”
竟然连周旋都不用了,问题简单明了而又尖锐,即使郑亦有心理准备,他却没办法绕过秦长业,事儿是秦长业点的头,审批是林业局领导签了字的,出问题后是森林派出所协助解决的,程序上并没有太大的瑕疵,至于崔震东和秦长业私底下有什么交易他又不知道。可因为有了李大为的叮嘱,他总不能把责任全都推给秦长业,话怎么说还得细细掂量一下。
这人看出了他的犹豫,语重心长对他说:“小郑同志,对于你们秦镇长的问题我们大部分都掌握了,你如实交代就行了,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也别想为他开脱,免得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除非是你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我没什么问题。”一旦涉及到了自己,郑亦便恨不得一时撇清,连进来前最基本的道义也忘了,都不需要严刑拷问,他径直就把采伐的那段经历如实讲了出来:“并不是出现纠纷后还上报采伐申请,是先报申请,测量也搞好了,林业局审批后开始放树了才出的纠纷,纠纷是森林派出所解决的。至于秦镇长知不知道这块地有没有问题,崔震东和他的关系如何,我不知情……”说完后,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干脆闭了嘴。
对方达到目的,很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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