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没有枪声的吸引,卷闸门被撞坏几分钟后,夜鸦发现空隙便开始向里占领。兴庆当时刀被一起扔出来,冉沁坐在地上,狭长的薄刃在手里玩出百般花样,飞ji-an的碎r_ou_与鲜血沾了有轻微洁癖的人一身一脸。
回来时就看见成群的鸟在围攻一个人,宋雷一愣,牙齿紧咬冲入包围圈,从夜鸦的尸体堆里一把拉出冉沁,常年神神经经的脸上难得带了紧张的情绪,语气也跟着急起来:“你腿怎么了?”
“少废话!上车!”
陈寅之趁着宋雷救冉沁的功夫拉开车门,瞪着车上悠闲闲的两个人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坐到驾驶位,离合器踩到底挂上一档,打了两个响笛。
人是被小心抱上车的,可冉沁依旧疼得额头上全是汗。宋雷上车瞥了眼江河,掉下脸,目光凶狠异常,撮着牙花说:“早晚弄死你!”
言罢,回身动动手腕轻松干掉了追着他们飞进来的夜鸦,一脚把尸体踢到座位下边,弯腰去抱还坐在地上的人。
“齐显被做掉了?”冉沁拍开宋雷的手,自己手撑住地上往里面挪了挪,再仔细看了一遍人,才发现更重要的问题:“丁博去哪了?”
“他……”陈寅之犹犹豫豫,正考虑着怎么说。忽然就听见宋雷好死不死地接了嘴:“他死了!他被兽人杀了!陈寅之也被那个怪物伤了手臂!”
宛如晴天霹雳,冉沁的一双眼睛瞪大到极致,冷清清的声音抖得完全变了形:“怎么会!丁博,怎么会……”
“怎么不会?”宋雷蹲在冉沁身边,干笑了一声,看着陈寅之还在渗血的胳膊低声说:“连卢庄那样的大牛人最后都被干掉了,丁兆被袭击……”
宋雷被毫无预料地打翻在地上,冉沁拖着一条腿翻身压上去,手里的匕首贴着那人的动脉,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宋雷,你高兴什么?!我告诉你,丁博不在了,你就永远比不上他!”
“我不和他比”,宋雷不怒反笑,伸手勾着冉沁尖尖的下巴,裂出一口白牙:“在下面被人压,我肯定比不过他!我要做就做上面的!”
由于灯管爆碎,通向地下室的楼梯里黑漆漆一片。阿诺可能是有点害怕,小声叫了一句“哥哥”,前面的人立即停下脚,低低的回了一声“怎么了”。小孩子嘻嘻笑了起来,搂紧常赟赟的脖子嘟哝:“没事啊,我就叫叫你。”
“咚咚”杨湛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回荡,常赟赟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本能地驱动着去亲近他,信任他。因为他在,他一直都在,在前面,在身边,在需要他的任何时候。
应该是快到底部了,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下来。
“是谁?!”杨湛的声音不大,沉沉的口吻杀气腾腾。
对方没有回音,陌生的空间里极端安静,甚至喘气的声音都听得格外明显。双方僵持了一分钟,有人轻叹口气,传来的声音沙哑而又疲惫:“宝儿走了……那些该死的夜鸦夺走了她最后一口气。”
“你别难过”,阿诺听出来对面是谁,脆生生的童声在这里显得很突兀:“我的爸爸、妈妈和姐姐也被兽人吃了。最开始我也很难过,可现在我有了哥哥,我们一样在好好生活。妈妈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这样死去的人才能安心的去另一个世界。”
对面的沈子年没有吭声,干涸了的泪腺里挤不出一滴眼泪。怀里的宝儿就像是睡着了,软软地趴在他的胸口一动不动,好像拍拍就会在下一刻醒过来,揉着眼睛叫嚷“爸爸”。
常赟赟腾出只手,从裤兜里摸出那部超长待机的老古董,借着微弱的蓝光在黑暗里晃了晃,确定了眼前人,这才小声安慰:“沈哥,你不要太难过……”
昏暗的眼睛里有了神色,沈子年深吸口气,双手收紧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护在胸前,声音刻意地向上扬:“宝儿不痛苦了……她不再疼了……她去陪妈妈,我该高兴的……”
“应该……”声音哽咽地说不下去,沈子年牙齿紧咬,费力地摇摇头,最后的两个字压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第二遍。
不管之前他做了什么,这时候那股被强压住的悲伤依旧是拧得人心里发酸。杨湛上前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却被沈子年躲开,声音还带着颤抖,但情绪已经有了平复:“把手机关了,免得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引过来。这里我熟悉……”
“杨湛!”
“老古董”的屏幕没有自然黑下去,就听见麦启铭从右手边的角落里兴奋地叫了一声,“呼哧呼哧”地跑回来。
沈子年瞟了眼来人,警觉地退到杨湛身后,口气不满归不满却没有多少敌意:“安静点!唯恐吸引不来兽人吗?”
比较起失去女儿的父亲,倒是麦启铭的情绪变得更激动。手电在拼命逃跑的时候被甩丢了,跌跌撞撞的黑暗里摸索了大半晌,好容易见了光亮又是熟人的身影,一时激动便漏看一个。这时候听见声音,全身的肌r_ou_立马绷起来,停住脚,拉开枪栓指向沈子年:“你又想干什么?!”
“加入你们”,沈子年不见慌乱,侧过脸,微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离车库入口不远,我们是先躲一躲,还是直接去找他们。”
杨湛把麦启铭端着枪的手臂往下压,很是不靠谱地兀自笑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它们能把商场像拆玩具一样拆了,毁掉地地下室也不过分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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