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在想什么?”旁边的男人问。
“啊,没有,只是觉得,难得这份儿清闲,终究能落在我手里。看来,进退两男,都抛却了,选等得最久的那第三个,才是对的。”说得轻描淡写,情绪却是十足的真切,褚江童笑笑,低声絮絮地念,“原本,我是想破罐破摔,就从孙竞帆和郑家礼当中选一个凑合过了的,许是老天看不下去,才让昨天那件事发生,赵雪妍一顿闹,伤了个周冰颜,醒了个孙竞帆,你才得了个褚江童。”
被那么一说,昨天短短一昼夜间发生了什么,就都历历在目了,包括那羞耻到不知羞耻的注s,he啊,针剂啊,医患啊,看诊啊……全都一股脑砸到了脸上,窘迫得恨不能拔腿就跑的卫世泽极力故作淡定,情急之下干脆顺着对方的话往下说了。
“是啊,然后你才又甩了个郑家……”
最后一个“礼”字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卫世泽的话就被打断了。打断他的,是褚江童,打断的原因,是所谓的说曹c,ao,曹c,ao就到。
视线余光里,胡同口外,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沿着街走,走得有点仓皇有点凌乱。按理说最不该仓皇凌乱,甚至最不该沿着街亲自走路的,就该是那个男人了。于是,真的确认了对方就是郑家大公子时,褚江童轻轻推了卫世泽一下,而后往斜后方使了个眼色。
而戏剧x_i,ng的是,等到卫世泽去看,一个身影,就变成了两个。
从后头,追上来一辆洋车,洋车上下来另一个男人,男人一把拽住郑家礼,不让他再多迈一步。
再然后,就是几段乱糟糟的对话了。主要内容大约就是一个说为何要逃,一个说本少爷乐意!一个说明明昨夜默许了,今早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另一个说本少爷是要脸面要尊严要好好活下去的!一个又说这两件事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啊!另一个又说他说相及就相及!
一顿诡异的,旁人听不懂的胡搅蛮缠,或者说至少有一方在胡搅蛮缠的对话过后,追上来的,把被追的,小心翼翼又不容抗拒地,请上了洋车。接着,车夫一脸没辙调转了车头,朝着来时路折返回去了。
排队买早点的队伍免费看了一场早间小戏,原本并不熟识的人们来了兴致,开始议论纷纷那两人是谁,又是什么关系。云山雾罩一通推论,褚江童听得只想大笑,凑到卫世泽耳边,他说了自己的看法,惹得那男人皱眉摇头不敢相信还满脸通红后,便带着十拿九稳的老辣表情保持沉默了。
买过早点,两人边闲谈边往回走,计划着今天要怎么过,午饭要吃什么,哪天歇业去郊外玩玩儿,或者干脆多休几日一起去趟无锡享受享受真正的江南老城的春色,说到兴头上,就笑得甚是开心的一对,直到走到诊所大门口,才发觉了异样。
其实,也不算是多么的异样。
孙家老宅气派的黑色车子停在围墙边,从车里,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身简单的黑色毛料西装,然而剪裁得贵气体面,看到他俩,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而后,从内兜里,抽出一张支票,交给卫世泽。
看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卫大夫有点诧异。他不是没见过钱,他也是家大业大的富家子弟出身,可没来由的钱财,还是那么多个“0”,就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孙先生,这是……”
“昨儿个冰颜的出诊费,你帮他处理了伤口,费用还没结清。”
“孙先生说的轻松,可哪有收这种天价出诊费的道理……”
“卫大夫拿着就好。”并不打算听那老实人谢绝,孙竞帆看了一眼挎住老实人的胳膊冲着他别有用心笑起来的褚江童,只点了个头,便转身上车,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看着车子走远,都似乎没反应过来的卫世泽,又低头瞧了瞧支票,皱眉冲着褚江童念叨:“你说,这算什么……?”
“有人给咱们出旅费,不是好事儿吗?看来去你老家玩一圈是势在必行了。”那狐狸倒是大方,拿过支票揣进对方的口袋,硬要他收了,便迈步走进了小院。
“就算当旅费也用不了这么多啊,难不成还要坐镀金的火车,镶钻的邮轮么……再者,既然说了是医药费,我就是用来置办更新的器材和药品,也不敢用在吃喝玩乐上啊……”
“好了好了,你是悬壶济世的大圣人,我是贪图享乐的小市民,行了吧?”故作不耐烦了似的说着,褚江童拉住对方的衣袖,凑到耳边念叨,“其实,我贪图的享乐,也没什么昂贵的开销,你是知道的,顶多……买些上好的软膏,让卫大夫注s,he针剂的时候,能更轻松些。这个钱,你总舍得花吧?嗯?”
丢下这么一句耳语,y-in谋得逞的男人高高兴兴,提着早饭进屋去了,只剩脸红得不敢面对值班护士的卫世泽站在院子当中,假装抬头看着树梢上吵闹的雀鸟,让还有几分清冷的晨风为自己降温。
天格外晴爽,心格外舒朗,至于收敛不住的嘴角的笑么,就让它留在那儿吧,笑由心生,总要先笑够了再说,才敢讲是对得起本心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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