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微弱朦胧的光下,出现在这张空灵清透如同梦里幻化出的面容上,任何神情都显得格外的刺激。越是冷漠、无情、不可接近,越是脆弱、美丽,惹人攀折。
博源并不在乎他的色厉内荏,只觉得心跳得更快了几分,上前一步单膝跪在榻上,手指暧昧的贴着发根游走,轻慢放肆的抓住一束白发,用着叫他微微吃痛的力度轻扯,让那张绝美的容颜彻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低沉炙热的声音,温柔又危险:“我的王上,现在是你为鱼r_ou_,我为刀俎呢。”
姬清除开方才瞬间的怒意,便只有无动于衷的冷淡,即便是这种弱势的处境下,看着他的眼神也像是目中无人。
“你要弑君吗?博源。”
第90章 孤头上的绿帽每天都是新的25
文珩有些不耐的冷着脸:“又叫我出来做什么?在紫宸宫里这么明目张胆, 你就不怕叫别人盯上?”
月笙箫望着西落的濛濛月色, 心底掐算着时间, 嘴里温和的回道:“这不是,文珩大人每回都推三阻四犹豫不决,在下这才不得不主动些。那药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用?”
文珩冷笑刺他:“现在就来命令我,是不是太早了些?我答应跟你合作的前提是, 沈笙歌背叛陛下。你倒好, 越努力越事与愿违,我只怕你再努力一次那个人就真的是要入主紫宸宫了。”
月笙箫面上的平和收起,略有忧色:“文大人这是何意?陛下宁肯自污都要一力回护沈笙歌,在下又能有什么办法?若是文大人早日用了这药,事情倒也不至于如此。”
文珩早没有了以往伪装出来的温顺沉静, 整个人都像是怨气凝结,也只有在姬清面前才能勉强维持以往的模样。
即便被失去的痛苦和嫉妒折磨得五内俱焚, 文珩的理智到底还坚守着最后一点底线, 他比谁都明白,那药若是用出去, 他的陛下这一次恐怕真的就要毁在他的手里了。
事情会朝着谁也无法预料掌控的一面滑下去, 文珩的心中隐隐有着恐惧,他下不了手。
但这话没必要对狼子野心的月笙箫说,他们两个人明面上是互相合作,何尝又不是彼此利用,每一次都是在试探堤防。
不管月笙箫想什么,文珩是不可能真的和他一路的, 他没想过跟任何人分享他的陛下。
文珩面上刻意流露出一丝不信:“世家那里对陛下逼迫日甚一日,我不知道你在里面究竟充当着什么角色。你既然敢对我下海口说,只要我能掌控后宫,前朝你就能把控。这药一用下去,我就再没有回头路,你月笙箫却仍旧能好端端的隔岸观火,叫我如何敢信你。”
月笙箫思量着,这个时间,守卫应该已经陆续开始换班,能掌控局面的独孤靖荣应该也被引到徽之哥哥那里,暂时回不来。
博源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摆脱侍从宫女,成功进入了碧霄楼。
帝王的寝殿向来常常更换位置以防刺客找到,但博源侍过寝,找起来应该只会费一点时间才对,然而现在还没有动静传出来。
再等等,拖到天亮事情就会闹得更大,再难遮掩。
他不由略有惋惜,若是文珩立场能稍微软一点,计划可以进行得更万无一失的。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来历,究竟在想些什么。
各怀鬼胎虚以委蛇的两人,都有些突如其来的神思不属,却又极力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集中j-i,ng神笼络着对方。
月笙箫似是略作思考,斟酌的询问道:“文大人想看什么?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放心?”
……
“你要弑君吗?博源。”
博源颇为愉快的低低笑起来,危险的杀意却从始至终未曾消退分毫。
手中的寒刃贴着帝王的侧脸寸寸游走:“现在,也可以不弑的。”
姬清保持着起身的姿势,一手撑着床榻,时间久了手臂微微有些颤抖。在剑尖落到下唇上微微下压的时候,似是终于支持不住向后躺去。
博源的剑下意识往后一收,就在这刹那,姬清一把扯下幔帐向他兜头抛去,身体极力向外一滚,手指刚触到不远处的面具,便厉声喊人。
“来人!”
剑光比他的动作更快一步,在面具贴到脸上之前就瞬间击碎了。
博源抓着他的肩膀毫不留情的摔回榻上,就像摔碎了一只珍稀薄脆的汝瓷。
寒刃再一次横在脆弱纤长的脖颈,这次却是压下去一道血线的不留情。
剑下的人,向来是养尊处优从未被这么粗暴的对待过,五脏六腑似是都被震得移位,痛到神情都一片空白,微微颤抖,却是不发一声。
博源那张华美馥郁的面容再无一丝表情,眉目不动微微抬起,目不转睛的看着被自己恶意对待的人,冷静又果决。
他的声音优雅又隽永,像雅集上念着辞赋:“陛下这么心急喊人来做什么?博源许久未见陛下,自是想念得紧,务必要珍惜时间,好好温存一番的。”
……
作为禁宫大统领,兼具掌控着朝歌城外的驻军统帅,靖荣并不需要夜夜在紫宸宫内亲自带人巡守。
但自从帝王被下毒之后,可信之人渐少的情况下,靖荣留在紫宸宫的时间不知不觉便越来越久了些。
虽然碧霄楼夜里并不留人,隔着围墙望着里面的帷幕廊檐,靖荣的心底也觉得平静安心。
星河低垂,夜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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