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里的人突然有些头皮发麻,脖子有些僵硬地抬起:“你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正好给了徐至一个离开办公室的理由。
徐至回到办公室稍作清理,将闲余时间会翻看的书籍打包之后便离开了大厦。
让他没想到的是,昨晚那辆小福特居然又出现在他工作的大厦前,程锡坐在车头,手里捧着外壳绘制得很有少女感的咖啡。
白天的程锡更为惹眼,他身材颀长,相貌英俊,即便戴着款式低调的墨镜遮住了会说话的双眼,也照样有让咖啡店员春心萌动、花上五分钟为他在咖啡纸杯上手绘卡通的资本。
“你这是,”程锡摘下墨镜,从车头站起来,眼睛掠过徐至手中的纸箱,眉毛一挑“把老板给踹啦?”
在观察力方面,程锡至少比他的前任老板敏锐。
他的确是很早就抱有离职的想法,只是缺少一个契机。
在这家企业工作两年,接触的内部核心越多就发现漏洞越多,他这边在尽力补救,而企业的持有者却在自毁壁垒。
那位老板的鞋底磨损得厉害,经济状况应该没有他口中的那么理想。
他足够敬业,但对企业的忠诚度不足以让他尽心竭力,毕竟它只是一块踏板。在适当的时候抽身,不会给他的职业生涯带来污点。
“嗯。”徐至轻轻应了一声,似乎在等程锡解释从何得知他工作地址的途径。
“你昨天晚上不是给了我一堆导演的电话吗,然后我就随便打了一个,还没套话呢,他自己就把你工作的地方给说出来了。”
那封邮件里整合了最近几位好莱坞势头很猛的新锐导演的联系方式,收到的时候,程锡就知道徐至是误会了。
他是给了徐至一袋糖,但并不代表那是成为“ar baby”的暗示。
要真是包养的话,他这种类型估计不太吃香。他这种身材和长相,玩起来多没意思。
不过挺适合一起谈恋爱的。
何况他本能地觉得,徐至不是那种fēng_liú的类型。
他很刻板,大概不会轻易让人踏进他的私人领域。
果然,徐至的理解有偏差:“我之前说过,我对演艺界并不了解,如果你想进好莱坞发展,我可以向你引荐更好的人选。”
“打住,”程锡哭笑不得,“好莱坞不是我的梦。”
你才是。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程锡话锋一转:“回家吗,我载你。”
徐至这次不领情:“我走路上下班,不用麻烦了。”
徐至的住所与他之前所在的公司隔了两个街区,上世纪七十年代兴修的两层建筑,内部设施完善,装修没有特别奇怪的乡村风格,他也就没有特地大幅调整,四年前用投资证券的收入低价买下,平时会雇佣工人来修剪草坪和照料栅栏边生长的鲜花。
徐至步伐颇快,双手被三十磅重的纸箱和公文包占据,到达家门口时,开门就成了个问题。
他弯腰准备将箱子放下,身侧却伸出两只手将它接住。
于是程锡便有了讨要一杯咖啡喝的理由。
虽然他在来之前似乎就已经喝过一杯。
程锡帮徐至拿着箱子,好让他在玄关处换鞋。木柜上放着一组实木相框和装饰用的青色瓷瓶,里面c-h-a了支白色月季。
第一张照片上的人少年模样,皮肤细白水润,校服领子被完全拉上,鼻头发红,一双偏圆眼睛有些羞怯地盯着镜头。第二张仍是那个水灵的小孩,他像是得知了一件令人喜悦的事,笑容灿烂,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无比纯粹,让人看了也忍不住跟着高兴。
程锡盯着徐至轮廓深刻的侧脸,忍不住好奇道:“这是你弟弟?”
徐至换好鞋,将相框放倒,程锡感到手上的重量一轻。
相框的背后还贴着胶带,一行字潇洒大气:小更十五岁纪念,1998年冬。
他猜徐至是为了不破坏相片,才在相框背后贴附注的。
“嗯,他在国内上学。”提及徐更,徐至的语气有些许放缓。
徐至将书放在桌子上,房子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用具齐全,从铸铁锅到大马士革纹路的日本菜刀。收拾得很干净,却不至于一尘不染,想来这间厨房也不是摆设。
他不常喝咖啡。虹吸壶在橱柜里,他拿出来之后还得细细清洗和擦拭,趁炉子上烧水的时间,徐至从另一个橱柜里找出新鲜的咖啡豆,拿了机器研磨成粗细合适的粉末。
徐至脱了外套,他体质应该相当好。
行走在波士顿的冬天,也只是很简单地穿了两件套西装和一件不算厚重的羊呢大衣。碍事的外套被他挂在了玄关处的衣帽架上,身上的衬衫最显身材。
宽肩窄腰,十分养眼又恰到好处的倒三角。袖扣被徐至解开,上挽一圈,手臂青筋蜿蜒,若隐若现。
“你们兄弟俩长得倒不太像,也许你弟弟更像妈妈一点?笑得可真甜。”
你也该学学。
他试着想了想,那副画面点亮了内心的一粒小灯泡。
徐至手里拿着竹匙,把咖啡粉拨进水里:“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不太会有人往亲属那方面想。”
徐更随了母亲的那份柔和,不过仅仅是相貌中的。他的母亲在某种意义上称得上是强势,父亲更是铁血。徐更算是家里的异类,x_i,ng子软乎乎的,逢人就笑,摔着碰着了就哭,吵着闹着要哥哥。
他曾经也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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