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看宁觉辰写的那些散文和,宁觉辰的笔名叫9893,在这本叫《庞贝》的文艺杂志上很受欢迎。许曳从小就对语文深恶痛绝,现在他每天都逼着自己逐字逐句看这些,高考做阅读理解都没这么认真过。
到十二点他再给宁觉辰翻了一次身,换过尿片后做了全身清理,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许曳打开手机在日历上做了一个新的记号,确认了一下两点、四点、六点的闹钟,然后俯下身大着胆子吻了吻宁觉辰的鼻尖:“晚安辰辰。”宁觉辰只是毫无反应的沉沉躺着,呼吸声却很规律,让人听着无比安心,好像他只是睡着。
许曳关了灯,在陪护床上侧身躺下,闭上眼睛很快就睡过去了。他现在每天夜里要起来两三次给宁觉辰翻身,所以该睡的时候都尽可能睡多一点睡好一点,他怕一会儿起不来会误了翻身的时间。
20 告诉你个秘密
宁觉辰是在元旦那几天和徐霆雅提的分手,他心里揣着不能说的秘密,一方面实在没办法每天违心地披着陆觉岚的皮囊和徐霆雅在一起,另一方面又不敢把话说太重真伤了嫂子的心,所以他说的是“暂时分开”。
徐霆雅听完他的话直接气笑了:“陆觉岚,三个月了,我一直告诉自己你没变你没变,你只是需要点时间,我可以等,你恢复了就好了,所以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你到底怎么了?”这件事无论怎么做都是错,宁觉辰除了不断重复“对不起”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他已经做好离职的准备,没想到辞呈还没来得及递出去,徐霆雅爸爸的诏书先到了。一辆车上下来三个穿黑西服的男人,直接把他“请”到了郊外的一家私人会所。
从匝道下了四环线又开出去好几公里才到目的地,宁觉辰被人带着穿过中庭设计j-i,ng美的假山鱼池,送进了房号888的包厢里,徐霆雅的爸爸徐炼坐在正中等他。
宁觉辰只在公司远远看见过徐炼一次,明明紧张得心脏都要停跳了,却不得不打起j-i,ng神强作镇静,恭恭敬敬喊了一声:“徐总。”
徐炼闻言顿了顿,重重放下手里的酒杯,那声音像是猛地拍下一记惊堂木,让宁觉辰觉得自己宛如等待审判的罪人。一些酒液泼出来滴在黄花梨桌面上,徐炼冷笑道:“上次见面还喊爸,现在连叔叔都不叫,直接就徐总了。你倒是分的很清楚啊?”
宁觉辰没想到一开口就说错话了,太阳x,ue那儿狠狠一跳。徐炼开门见山,一点也不兜圈子:“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当初是你口口声声说会好好照顾她的!小雅原谅你了是她傻,你也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事儿到我这儿还没完。我也不为难你,和提亲那天一样,喝酒吧。”
徐炼屈起食指,在桌面上扣了两下,马上有人托着酒和杯子进来了,宁觉辰被这架势惊得脊背发凉。
来人手法熟练地将十八个洛克杯在他们面前一字排开,倒进大半杯冰啤,在每两个杯子之间架一个子弹杯,注入宁觉辰不认识的洋酒。在一端轻轻一推,子弹杯立即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垂直坠进下面的洛克杯里,透明的酒液在啤酒里迅速化开,翻起雪白的沫子。
徐炼自己先拿过一杯仰头一饮而尽,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杯换你两杯,不过分吧?”宁觉辰光是闻着酒味就已经开始头晕目眩,他不知道这种喝法叫深水炸弹,酒如其名,入口又呛又烈,后劲更是大的吓人。
徐霆雅赶到的时候宁觉辰正闭着眼睛艰难地把第六杯灌下去,徐霆雅就碰了他一下,他竟然手上一软,杯子脱手滑下去砸在地上,哐一声摔碎了。宁觉辰浑身都针扎似的发麻,完全使不上力气,眼睛看东西已经重影了。
他听不清徐霆雅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怎么把徐炼拖走的,只模模糊糊猜到自己应该是不用喝了。他借着残存的那一丝清醒意识,眯着眼睛万分感激地抓住徐霆雅的手腕:“谢谢……对不起。”徐霆雅扭过头,又气又急地扬起另一只手,眼看就要甩下去,最后还是紧紧攥成拳放了下来。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对不起。”
徐霆雅和徐炼一走,宁觉辰就捂着胃冲出包厢,还没来得及撑到洗手间在半路就跪在地上吐了。自从换到陆觉岚身体里开始就没胃疼过,宁觉辰都快忘了这种感觉,肚子里像有几把刀子一边转着刀柄一边往里面顶。
喝酒前一点东西都没吃,他不自觉地伸手抠着嗓子,可是除了反上来的酸水根本吐不出别的东西,喉咙里烧起来一样火烧火燎的疼。宁觉辰一边靠着墙一阵一阵干呕一边迷迷糊糊地想:还好是陆觉岚的身体,如果是他自己的胃,现在吐得就是血不是水了。
过了好久他才觉得稍微缓过来一点,眼前白花花一片看不清东西,全是电视机没信号的时候闪的那种雪花。站起来一瞬间头重脚轻,宁觉辰摇晃着往前冲了一步,眼看就要栽倒,下坠的身体突然被一双手臂稳稳接住了。
他借力勉强站住,抬头模模糊糊看到了许曳的脸,他用力揉了一下眼睛:“你怎么来了?”许曳拉了他一把:“你女朋友打电话叫我来的,你们俩怎么回事?”
宁觉辰明明意识已经不清楚了,还是没忘了收回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抹了几下,怕弄脏许曳的衣服:“……我没有女朋友。”许曳架起他往门口走:“你们在闹分手?”
他们走出门,冬夜的冷风呼呼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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